知,车不该开得那么慢。
带手机了吗?解临问坐在副驾的池青,打开新闻或者微博,搜搜附近。
池青摘下手套。
很快发现附近的消息里绕不开四个字:教堂着火。
轰
火势随着风不断扩大,原先只是最中间的塔尖冒着浓烟,很快火势向两边蔓延,滚滚黑烟比白色塔尖升得更高。
教堂起火比之前的大厦起火看起来要壮观得多,像另一幅受难壁画似的,洁白的塔尖被翻腾而上的烟雾熏成黑色,仿佛整间教堂原本就建筑在烈火之上。
火势太大,即使消防队第一时间赶来,火势也仍在不断加大。
季鸣锐等人围着警车站在路边,路边拉了一条很长的警戒线,警车鸣笛声四起。
见解临和池青下车,季鸣锐说:刚才接到群众举报电话,急急忙忙赶来,忘记通知你们了。
池青看了一眼火势。
离得近了,火焰温度像热浪扑面而来。
那个人像是知道他们已经查到教堂一样,前一秒他们才刚确认教堂的具体位置,后一秒教堂就出了事。
解临问:你们来之前消防就已经到了吗?
对,到了有一会儿了。
所以那通电话真的是群众举报?
听到这句,接电话的苏晓兰一愣。
隔离带边上就围着一圈群众,这些人光顾着拿手机录像发朋友圈,即使没拿手机的,也是在顾着唏嘘:怎么好端端的起火了,可惜了啊,这教堂建得那么好,烧成这样
少部分赶来的信徒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阿门,认为这场大火象征着灾祸。
根本没有人在消防员已经抵达现场的情况下,还想着打110报警的。
那刚才打电话的人
是名男性,苏晓兰回忆,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听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吧,声音很沙哑。
池青在心里把声音沙哑这个关键词和他们刚搜集到的信息划上等号。
解临问:他说了什么?
池青目光落在边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上。
或许就在十几分钟前,那个人就站在人群里。
他若无其事地,像个普通的围观者,掏出手机说:警察吗?教堂起火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火灾吧。
解临说:他不害怕自己教唆别人犯罪的事情被这几个人捅出去,甚至蓄意纵火之后还唯恐我们不知道这件事,他的性格是很典型反社会人格。扭曲,狂妄,且自大。
火势花了很久才制止住。
教堂里已经一片狼藉。
经过简单探测,发现火势最先是从礼堂开始的。
几人推开仍在冒烟的教堂大门走进去,脚下一脚深一脚浅全是水坑,炙热的温度还未消散,圣洁的礼堂面目全非,原先沿着红色长毯、红毯两边排列着两排烛火,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烛火极可能就是火源,火星坠落在红色地毯上,火势席卷了一切。
原本挂着耶稣受难图的位置此刻被熏出一片方方正正的形状,画框焦黑,池青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水坑,走了两步,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警觉性地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然后后退两步。
与此同时,挂在礼堂正中间那副焦黑的耶稣受难图轰地一下,从墙面上落下来。
而池青往后这一退,刚好退到解临怀里。
解临并不怕,也无所谓溅起的淤泥会不会溅到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歪了歪头接住他时笑道:跑什么,怎么跟家里那只猫似的。
池青:
解临:没事,还好我接着你,还是说你是故意撞进我怀里的?
池青:你想太多了。
解临的手原本扶在池青肩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掌往下,在男人腰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他在池青耳边轻声问:腰还疼吗?
季鸣锐跟在后面,他没有池青这种特殊的洁癖雷达,鞋子上沾满了灰黑色的淤泥,听到解临这句话顺口跟着问:什么?你腰疼吗?
池青手指搭在解临的手上,然后手指隔着黑色布料用力,把解临的手扯开。
只有他和解临知道这个腰疼指什么。
那天晚上解临想换姿势,两个人都不熟练,最后男人掐着他的腰他腰本身就细,差点断。
池青:不疼,滚。
解临还想多说两句,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面前的墙面吸引。
巨幅画像落下去之后,墙面空出来一大块。
有刑警看着那面墙,呆愣愣地问出一句:那是什么?
墙壁上有写过字的痕迹。
被画像遮挡的部分没有被浓烟熏得太严重,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白色,墙上用红色油漆写着几个人名,字迹潦草,像毛笔没有吸满水一样,又干又凌厉地爬满了整块墙。
这几个人名他们都认识。
虽然字写得很乱,但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