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到现在还是没变。
兰榭皱起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过了会儿,解沅回来了。“尊上,安排好了。”
“带本尊过去。”
新换的牢房确实比之前干净多了,地面还铺了一层稻草,一个人住,不仅不拥挤,跟之前的相比还敞亮了许多。稻草也比之前的柔软,破木桌边居然还有蒲团,进了魔窟的魔牢还能有这样待遇的,上万年来任积雪是第一个,不出意外也是最后一个。
兰榭鼻尖微动,嗅到一丝奇怪的味道,苦苦的,混着难闻的血腥。目光扫视一周,地面没有血迹,墙壁也没有新鲜血迹,只有任积雪曲腿向墙而坐,露出背后血腥的伤口。
魔尊大人眨眨眼,好似不记得打过这人。但仔细一想,恍惚中好像确实能记起打过他。
“六六,给虚无师父上过药吗?”
他故意大声问,眼神却在任积雪身上扎了根,六六看出来了,也大声说:“没呢,只有魔王殿有药,不知道虚无师父要不要跟我们回去。”
这么大声不信任积雪他听不见,兰榭翘着二郎腿,等着他转过身来求自己。
然而他岿然不动。
兰榭愤怒呲牙,微微露出两颗锋利的小尖牙,眯着眼盯着任积雪的后背。
“看来有些人是不想管那些老和尚安危了。”兰榭捏着一小缕头发,一根根的看发梢有没有分叉,“六六啊,要不你再去绑一个老和尚来魔窟玩玩?”
六六还未回答,里面的人终于转身。
兰榭很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而后收回目光,轻描淡写的问:“任积雪,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慈悲在哪儿?”
“阿弥陀佛。”
“你就只会阿弥陀佛。”兰榭笑了,“你看看,你被关在这狭小天地里出不去,后背被打地皮开肉绽血溅满地,你的佛也没来救你。不如跟了我,要什么有什么,我让你当雁咕寺的住持,怎么样?”
任积雪闭上眼,似是惋惜,只嘴唇微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干裂的嘴唇却忽然引起了魔尊注意。
“那个谁,你们没给他水喝吗?”
解沅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是尊上亲自吩咐,不能给他任何吃的喝的。”
兰榭登时表情复杂,有这事?
探寻的目光与六六视线对上,六六无辜摇头,表示不关他的事。
兰榭沉默,细细想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顿时不悦道:“让你们不给吃的喝的还真不给啊,饿死他算谁的?不知道是从本尊魔王殿弄出来的人?不知道对他好点啊?”
一群魔不敢怒也不敢言,都低下头听骂。
“看给他打的,不是你们自己的肉就不心疼!知不知道流血什么感受?你们都没挨过打是不是?一点同理心也没有!”
骂着骂着,兰榭给自己骂生气了,头发一撩,一脚踹在椅子上,目光所到之处看着都心烦,想一把火毁了这里。
再看看关在里面的臭和尚,“你谁啊,敢与本尊较量,全天下的和尚加一块儿都不够本尊杀的,本尊一手捏死一个,给你骨头全都捏断,再灰飞烟灭!挫骨扬灰!”
“你!”魔尊指着六六,又指向解沅,“算了,那个谁、你,去雁咕寺把所有和尚都抓起来,本尊一天杀一个!”
解沅为难地看向自家魔尊,很想说一句:“魔尊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小的就是个看守魔牢的,没那本事去抓了所有和尚啊。”
任积雪终于有所动,再睁开眼时眼里的厌恶稍显,兰榭坚信如果这会儿有把刀放任积雪面前,他会毫不犹豫拾起来朝兰榭捅去。
兰榭却是突然就笑了,像孩子一样笑得开心,推了推六六,说:“六六你看见没,他恨我!”
有恨才好,兰榭巴不得和尚恨他,好过整日悠闲诵经、不明不白的沉默叫人安心,有“恨”说明他也是正常人,兰榭从不叫看不出情绪的人待在身边,这样便是最好。
六六当然也看见了,他也知道刚才魔尊大人就是故意那个说想吓吓那和尚罢了。
可是魔尊大人疯起来也是真的让人很害怕啊!!
“那个谁,开门,这个和尚,本尊要带走。”
解沅听话的开门,把任积雪推出来。
魔尊大人揽上任积雪的肩——好吧有点高需要踮脚,魔尊大人拍拍他的肩膀,表情愉悦,“任积雪,本尊会对你好的。先回去洗澡,等本尊来找你。”
看着和尚瘦长的背影,兰榭欣慰的对六六说:“你看,还不是也讨厌我,视众生平等的和尚又如何,跟所有人一个样,嫉恶如仇是天性,杀魔证道是本能,迟早有一天我得死他们这群正义之士手里边。”
“我就见不得明明讨厌还非要装心平气和的人,看本尊不弄死他!”
兰榭表情凶狠,叫六六有些害怕,小声反驳:“不啊,我是人类,我就很喜欢大人!”
“去你的。”兰榭毫不客气一脚踹过去,“你这是因为蛇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