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他都让提,谁提跟谁发脾气。可是他呢,我们给他介绍过那么多男生女生,他一个都看不上。
宋远飞拳头松了,脸上浮起茫然的表情。
那时的任航在想什么?
明明收藏了那么多他的周边,却不让周围的朋友提起他。
是恨他,又记挂他吗。
他宋远飞一张口,才察觉嗓子发紧,哽得发音困难。
平复了一下,宋远飞看向罗成文,找回自己语调:你知道任航有什么病史吗?
病史?罗成文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失笑道,别看我跟任航走得最近,但我也不是很了解任航。你恐怕问错人了。
不等宋远飞失望,罗成文马上补充道:你应该问薛启,他们兄弟俩表面不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合作上了,也许薛启能知道更多信息。
拿到薛启的号码时,宋远飞没想到薛启会同意见面。
而且就让宋远飞在俱乐部等着。
罗成文走后,宋远飞心慌得难受,咖啡也没喝,换了杯柠檬水。
他大脑活跃地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起上学时候的事,一会儿想起跟任航的重逢,就是没有清晰的主题。
不知过了多久,薛启出现在对面。
我一直等着你找我呢,薛启还跟上一次一样笑眯眯的,落座就亲昵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宋远飞面对这张跟任航相似的面孔,总觉得对方比任航城府深。所以他连客套都免了,单刀直入道:我想请教你,你知不知道任航的病史?
他拿出小药瓶,轻轻放在桌上。
哦,你说这个啊。薛启只是扫了一眼,就懒洋洋道,我有点口渴,你先帮我买杯咖啡吧,要美式。
宋远飞收起小药瓶,点头去吧台点咖啡。
等他回来,把咖啡杯放在薛启面前,薛启才笑了笑道:脾气挺好的嘛。
宋远抿唇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薛启。
薛启轻叹口气,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他跟你分手以后,被我姑姑关了半年,有过多次自残行为,不得不依靠药物稳定病情,后来控制得还不错,才被放了出来。
自、残。宋远飞难以置信地咀嚼这个遥远的字眼,无法将其跟任航对应上。
嗯,薛启还是笑着的,语气无比轻松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他常年戴着表,你以为他喜欢戴吗?是因为要盖住这里的疤呀。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桌面,溅起微小如尘埃的水花。
抱歉。宋远飞立刻侧脸,粗鲁地抹掉脸上的潮湿。
这十年他经常骗自己,没有自己的拖累,任航会过得很好。可薛启的话向他展示了残酷的真相,任航过得不好,他害了任航。
薛启盯着宋远飞,唇角勾着,眼中却毫无笑意。
当初他被要求去看望任航,任航刚从镇定剂的副作用中醒来。
任航瘦得不成人样,皮肤因不见阳光更加苍白,白得近乎透明,让他看上去像一只残缺的风筝,只要一撒手,就会离开这世间。
任航的出柜惊天动地,全家都知道,因此薛启见到这副场景,首先就涌起怒气。
你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他开口就刻薄道,任航,你脑子里装得是豆花吗?
任航坐在床边,就像没听见薛启的话,专注挑着手腕上的绷带结。
其实薛启是理解任航的,他们这些生活在泥沼中的人,因为没见过光明,所以能习惯黑暗,并不惧怕黑暗。可他们一旦见过光,黑暗就会变得痛苦难捱,再也无法忍受。
更何况那束光他们得到了又失去,只能在无穷无尽的孤寂中心怀恐惧,挣扎绝望。
任航。薛启坐到任航身边,垂眸看那条绷带,自我毁灭没有意义。
任航的头发很长,耷拉着挡住了半张脸。他无知无觉地打开了绷带,露出结了痂的伤。
薛启只看到任航的唇,冷冰冰地张合着:我跟ta,总得死一个。
薛启瞬间明白了这个ta,不是他,而是她。
同样是少年的薛启,无声地咧开嘴笑了。
凶狠在眼中一闪而过,他倏地抓住任航的胳膊,低声说道:姓薛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要活着,送他们下地狱。
任航动作顿住,缓缓转向薛启。
你也姓薛。他毫无起伏地提醒了一句。
是啊,薛启轻飘飘说着,给任航重新缠上绷带,补充了下一句,可是我已经在地狱了。
这段细节,薛启并不打算讲给宋远飞,他只是若无其事地陈述宋远飞想知道的事实:解禁后他还吃了差不多一年的药吧,情况很好就不吃了。但是四年后,他病情复发了一次。你受伤那年他跑回国,因此被降了职,给公司打了半年杂,才恢复了原来的业务,这他都熬过来了,却在后来得知你受伤严重时病情复发。他通过我联系医生,我才知道他又开始吃药了。
宋远飞如鲠在喉,乱麻似的思绪堵在他心口,薛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