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知道真正执政,安排你们出海去打江山的主使者,就是太子殿下,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地给出‘宽厚仁慈’的评价了。
想想除了第一次不知情的那回,后面太子殿下每次亲自招待他,还亲切地将他称呼为‘昌逸堂兄’时,他感受到的都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总有种自己仿佛被人盯上,还不得挣脱的紧张感。
那是因为他在知道那个真相后,才能感应到的那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无形威慑与压力,即便对方在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温和。
不过这些真相与经历,肯定不能对外透露,哪怕他父亲将要出海离开大安。
“父王的教诲,儿子一定会牢记在心,永不敢忘。”
瑞王欣慰地点头,对于这个小儿子,他是真心引以为傲。
无论他们去了幕浮岛后的结局如何,他都不打算带小儿子过去,他希望小儿子能在大安好好发展。
听到小儿子提到是太子告诉他,他们已来临海府的事,他就知道他们出海的事,对小儿子没有什么影响,才会有意成全,让何昌逸来此与他团聚一段时间。
虽然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能有机会在出海前见见小儿子,团聚一段时间,对瑞王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毕竟相较于其他儿子,这个自幼遭遇家庭变故,没有享到多少瑞王府的富贵,却跟着家人一起吃足苦头,后来因他闲了下来,可以亲自教导的儿子,是他费的心思最多,最寄予厚望的一个。
原本还想等着看他在进入仕途后,可以为大安建功立业,为百姓多做实事,实现他当年的一些愿望。
却没料到他竟等来了自己重新崛起的机会,即便如此,他仍然希望何昌逸能在大安好好发展。
身为大安皇族子孙,对瑞王而言,大安是他的根,也是他去了海外也永远牵挂的祖地,有个儿子留在大安,对他而言,是个莫大的安慰与情感寄托。
说完这些后,何昌逸又提起他离京前的那段时间,经常被拦住示好的事。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很不对劲,后来才猜到一点,他们应该都是答应要随父王一起出海的人吧?”
瑞王听说这件事,随即就已明白过来,知道那些人争相去找何昌逸的原因。
表面是为了讨好他的小儿子,实际上何尝不是在试探上面的反应。
而上面直接提醒何昌逸,他们已到定海水师大营,允他前来探亲,未尝不是因为看出那些人的盘算,特意表态,表现出对他的信任与重视,让那些人安心。
想到这些,瑞王脸上泛起些冷意,看来他跌入尘埃的十多年中,有些人早已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答应他的召集。
即便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若非有上意在前,他本身其实也不愿去联系那些人家,可是知道他们竟然去打扰他的小儿子,瑞王还是对那些人生出恼怒。
不管心里怎么想, 作为一位成熟的上位者,当应召而来的杨承功等人陆续抵达临海府时,瑞王还是态度矜持而又不失热情地接待,并设宴款待他们。
看上去丝毫没有心存芥蒂的样子, 还笑吟吟地感谢各家想与何昌逸结亲的美意, 仿佛对他们在京中时, 去打扰何昌逸的事情毫无所觉得样子。
“……不过,对于小儿的亲事,实不相瞒, 早在他去岁入仕后,陛下就已表示过关心, 寡人虽为其父, 也不好擅作主张,还请诸公见谅!”
听说早在何昌逸科举入仕过后,就已受到过正宁帝私下里的接见过,场下有些人不动声色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同时还都在口头上纷纷表示, “不敢、不敢, 是我等见小公子乃是人中龙凤,爱才心切, 才起了想要高攀的心思,王爷勿要怪罪才好。”
对他们而言,来到定海水营后,看到瑞王不仅没有落魄, 还直接做亲王打扮,满身的气势与威严含而不露, 定海水师大营上下都对其恭敬有加。
与十余年前风头正盛时的情况看着没多大差别时, 他们就知道上面对瑞王一系, 是真心信重与关照。
不仅已私下里恢复瑞王的爵位,连当年与他一起被发落的几家勋贵,也已恢复爵位,谁敢说这不是看瑞王的面子上。
如今又听说皇上还曾在私下里召见何昌逸,以长辈的身份关照他的终身大事,这份信重着实远超他们的预料。
甚至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当今还在潜邸时,曾受到过瑞王的关照,才会如此重情重义,给予瑞王一系如此厚报。
“去海外岛国一事,寡人已在信中提及,大安人才济济,寡人要去异域,却很缺人才,方才不得不召集诸位,只要我等齐心,此行必能大事可期,还望诸公可以全力支持寡人,事成之后,寡人断不会亏待诸公!”
见瑞王能够得到朝廷的这般信任与扶持,让在场众人也对此行充满信心。
毕竟定海水师在年初时,运回京中的那十几车金银与珍宝,已经向世人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