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都不管就这么拍拍瓷砖,说你路荣行就是错了,学校就是对的。”
这论调和领导们完全不同,路荣行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说:“那学校是不是错了?”
“是,”靳滕的眼睛在昏暗折出了一点光,很柔和,和他的语气一样,“学校有错的地方,没有给你同学一个一清二白的交代,但对其他同学来说,学校让你们保密,说你不该动用广播,这个挑不出错。”
“学校是所有人的,不止是你和池筱曼的,控制舆论方便管理,以多数人的学习环境为考虑重点,这不能算错,其他学校也是这样做的。”
“那你要说,所有这样做的学校都错了,对,我也同意,但不这么做,你要怎么管呢?没有人说这个体制100是正确的,它只是最简单最适用的。”
成人世界吊轨和残酷的地方恰恰就在于,大家想要的不是对错,而是怎样才叫对你最好。
“还有,小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听说同学遭遇了不好的事情,愿意相信她、帮助她,有些人就要恶意揣度她、抹黑她,这个我相信前一阵子你应该有点体会。”
路荣行点了下头,表示他听得进去。
靳滕继续说:“学校有它的立场,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同学啊、杨老师还有你,都是一样的。”
“你看,站在你同学的立场上,她受到了伤害,想要正义,希望大家远离危机,这是应该的。但学校没有证据,也没精力再往下查,她闹也没用的,只会让原来支持她的老师们不耐烦,眼下我觉得,她还是报警比较好。”
“再说你,你看了学校的处理结果,觉得不公平,就用广播发出了一些模糊的警示和,嗯……挺有才华的挖苦。”
说到这里靳滕乐出了声,路荣行被他夸得不太得劲儿,连忙苦笑道:“老师,你在挖苦我还差不多。”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在夸你,”靳滕还在笑,然而反驳得没什么说服力,他兀自往下说道,“你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你在办公室肯定听够了,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一句。”
“如果我有小孩,我希望他能像你这么勇敢,像小捷那么快乐。”
关捷是真的挺快乐的,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这个事实排在一起,让路荣行觉得靳滕这句话说得很真诚,在听了那么多的否定之后,这句寻常而简单的表扬让人动容。
路荣行终于笑了一下,自嘲道:“确定是勇敢,不是鲁莽吗?”
靳滕真是没法违背良心地拍马屁,他折中道:“都有吧,既鲁莽又勇敢,不冲突。”
路荣行心情恢复了一点,开得起玩笑了:“那算了,不要你表扬了。”
靳滕知道他口是心非,强扭道:“不要不行,必须听。如果你同学没有找你,而是来找的我,我说实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广播,我只会建议她,继续找家长和学校,要是这两方都不理她,我就让她去报警。”
“而报了警之后,要是杨老师还是无辜的,那我很难说对她的信任还剩多少。”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在我这里除了建议和安慰,什么支援都得不到,我没有义务做这些,这是她的父母、班主任和学校领导的事,我即使拒绝她的求助,别人也没法说我的不是。”
“可你不仅给了她建议,你还付出行动,帮她发了广播,半点好处捞不到,为什么?你怕再出事,对不对?”
路荣行没吭声,眨了几下眼睛,眼底突然有点发热。
靳滕揉了下他的头,就像他每次对关捷那样:“这样的出发点是不能批评的,靳老师觉得你很棒,给你鼓个掌。”
如果关捷在这里,他会用不满但又欢脱的语气说,那你倒是鼓起来啊。
然而他不在,饶是靳滕光动嘴皮子不动手,路荣行心里仍然舒畅了很多,他不是接受不了批评,他只是觉得付出被辜负了,他是错了,也有不应该,但他播出去的东西就真的没有哪怕一点点好处吗?
不,它有的,就像蝴蝶在亚马逊河流域的雨林里振动了一下翅膀。
那么在池筱曼的举报中,到底是谁错了?
杨劲云吗?他是两个风暴的核心,但他到底是风眼,还是被迫激荡起来,形成别人看见风眼的那些海水,目前谁也不知道,所以连杨劲云也没有错。
这是一池越搅越深的浑水,但学校显然没有清空污水、挖走淤泥的打算,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驱散搅浑水的人,然后让它自己沉淀下去。
第二天,学校里关于投稿女生的猜测风头正盛,不同的班猜出了不同的人,衍生了不同程度的玩笑和同情,有人欢笑有人愁。
池筱曼在相处比较好的女生面前暴露了,昨晚有人偷偷拉着她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