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立刻答得一板一眼,“你勿多想。”
“司使见我,还能用上清净二字?”崔恒惊讶挑眉。
“行医帮人,”洛婉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耳根微烫,“我自清净。”
这话把崔恒逗笑,片刻后,他突然低头,在她唇上碰了碰。
洛婉清惊得一退,崔恒终于满意,笑出声来,转头道:“司使好好清净吧,我走了。”
他漫步走远,洛婉清心跳不止。
她缓了片刻,坐到长廊,拿一口酒喝下压住心思,暗自告诫自己这人没什么章法,大约只是好胜心起,切勿乱想。
睡了一夜起身,洛婉清便听竹思来报,说昨日传信的人又来了。
洛婉清想了想,开了柜子,取出李归玉拿的木簪,便亲自下山给人送了过去。
侍从拿了木簪,洛婉清平静道:“你让她带上,告诉她,若是女的认不出来,男的必定认得出来。”
她不确定这个侍从知道多少,但这话郑锦心想必听得懂。
郑锦心晚饭前收到洛婉清的信物。
她将木簪从盒子中拿出,摩挲了一下,开始思索起来。
她与这位姐姐不合已久,但世家讲究族内和睦,再不合那也是姐妹,日常虽然有些小摩擦,但终究不是大事。
可如今涉及前程,她就得做出决断。
以她的身份,若卢令蝉将她窝藏他之事抖露出来,嫁给一等世家的可能性便没了,日后她只能从二三流世家中选择,永远低这个姐姐一等。
本来认命就罢了,但现下那个监察司司使送她这么一份大礼,她又岂能不好好珍惜。
抬头看着自己住的庭院,想起阿娘过去受的辱骂殴打,郑锦心闭眼缓了缓,随后睁开眼睛,将木簪插入发间,便起身去大堂用饭。
晚饭是郑家所有人一起用饭的场合,郑锦心早早到了转角,却没出现,等夜里挂灯,家里人陆陆续续过来,郑锦心老远看见郑璧月出现在视线,才从转角走出去。
她注意着郑璧月的步子,等郑璧月走到门前时,两人刚好遇上,郑锦心朝着郑璧月行礼低头,尽量露出头上木簪,恭敬道:“姐姐。”
郑璧月本欲提步,突然动作一顿,她敏锐抬眼,看到郑锦心头上的木簪。
郑锦心在郑家虽不受宠,但毕竟世家出身,鲜少用这种木簪。
可惜仔细一看,这木簪用的是极为名贵的紫檀木,木簪中间点缀着白玉,玉质纯净,明显也是价格不菲,看着朴素,但这发簪却比她首饰盒中绝大部分首饰昂贵得多。
最重要的是,这木簪雕刻的风格她见过。
郑璧月冷眼巡视在郑锦心身上,郑锦心不由得有些发抖。
郑璧月想了想,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宴席完毕,郑锦心缓步走回自己小院,走到一半,就听身后传来郑璧月的声音:“二妹。”
郑锦心愕然回头,看见郑璧月提灯而来,她走到郑锦心面前,笑了笑道:“二妹今日的发簪格外好看啊,是今日去拜佛路上买的吗?”
郑锦心闻言,立刻面露惧色,忙道:“是……”
“二妹哪儿来的财帛,能买到紫檀木了?”郑璧月抬手抽走木簪,郑锦心愕然抬头,就见郑璧月冷声道,“哪儿来的?!”
“是……”郑锦心撇过头,不敢看她,艰难道,“是我捡的。”
“捡的?”郑璧月抬手将木簪抵在郑锦心面上,平静道,“你说我失手在你脸上划一道,父亲会怎么罚我?”
闻言,郑锦心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姐姐,”郑璧月提醒道,“你残害胞妹,于名声有损。”
“家族之事,如何传出去呢?”郑璧月轻笑,“我日后是要当皇子妃、太子妃、乃至皇后的人,你真当你我之间是姐妹吗?想清楚——”
发簪尖抵在郑锦心脸上压下去,郑璧月冰冷开口:“你母亲是奴,我母亲是主,你我之间,你也是奴,发簪,哪儿来的?”
说着,皮肤上传来尖锐的疼,郑锦心惊得闭上眼睛,尖叫出声:“是别人给我的!”
郑璧月动作一顿,郑锦心颤抖着喘息:“今日……今日我路上遇到一个女子,她给了我这只木簪,请我照顾她。”
“哦?”郑璧月明显不信,“你如此好心?”
“真的,”郑锦心赶紧道,“真的是我救下女子送我的……”
“她叫什么?”
郑璧月刨根问底,郑锦心一顿,郑璧月露出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呢?什么时候勾搭上李归玉的?姐姐的东西也敢抢,不要命了?”
郑璧月说着,手上猛地用力,郑锦心尖叫后退,急道:“是洛婉清!”
“你说什么?!”郑璧月猛地抬眼,“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