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南晓楼真因为小九黑化了,月无华会不会于我傲行地狱?”
“先找到解药,解了你的蛊毒再说吧。”月饼前行一步,转身,双手摁住我的肩膀,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我一定会让你活着。”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死。”我推开他的手,满脸嫌弃,“矫情啥呢?赶紧的吧!再耽搁会儿,一小时过去,小爷蛊发身亡,你咋让我活?”
“站我后面,千万小心!”月饼跨步走向西北角密林,“蛊族的事,蛊族解决。文族南少侠,做好现场记录,千万别漏下杂家的光辉细节。”
“长得帅就一定是主角么?”我紧赶了几步,“哈哈”笑着,“咱要整明白,我才是主角。”
来苏州寒山寺的路上,我和月饼由桃花源和黄鹤楼的经历以及竹简中的秘密讨论了很多次。虽说各有各的意见想法,有一条基本能明确——隐藏于唐诗宋词的《阴符经》线索,应该分为四处,分别由幻、魇、文、蛊四族守护。
然而,文族孔亮和蛊族蛊王同时出现在寒山寺附近,召唤蛊鸦袭击我们的是另外两个人……
那么,《枫桥夜泊》是否就是《阴符经》最终线索?
寒山寺,就是我们的最终一站,也是最终一战?
所有的谜团,将在今夜,解开?
我们已经走进密林,横七竖八的枝桠阻碍着前行步伐,也阻碍着漫夜星光冷峻地挥洒。
一团阴云,由视线所及的漆黑天际,如暴风推动的海浪涌向整片天幕。在光明与黑暗角逐撕扯的边缘,阴云化成巨大的人脸形状,将群星大口吞噬,直至咽下那轮,冷冷冰月。
天地,瞬息,黑暗。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月饼左手挥动捡来的树干,拨开枝桠叶藤。
我又一次泛起极其怪异的感觉……
“南瓜,你中的蛊毒,最少两三天了。”
“月饼,你是右撇子,突然用了左手?”
我摸着中蛊的喉咙,月饼盯着卷起衣袖的右手。
“你是说?”
“你是说?”
月饼摸着喉咙,我盯着卷起衣袖的右手。
在我们彼此的视线里,有一条细长的红线,顺着血管,延伸到喉咙、脖颈、肩膀、大臂、小臂,直至与手掌的生命线,相连。
“咯咯……好寂寞呢,好想有人陪呢。”
“是的呢。千百年了,没有男人来过。”
像被浓墨浸泡的密林,飘飘忽忽升起四团忽明忽暗的绿色荧光。沉闷潮湿的空气,幽幽飘过成熟女人特有的体香,蛊魅的娇笑声随着荧光忽左忽右:“两位公子,来找我们呀。”
两声吟唱,从密林中飘然而至。时而清亮、时而沙哑;时而娇憨、时而性感;时而甜蜜,时而惆怅。就像一抔孤坟那两只嬉戏于花丛的蝴蝶,双翅翩跹,飘忽翻飞,撩拨着初春盎然的爱意,花粉呢喃着相思情断的《梁祝》;又像是一汪西湖中修行千年的青白双蛇,扭动着曼妙光润身躯,抵死缠绵,为满湖春水荡起丝丝涟漪,水珠轻诉着爱恨别离的《白蛇》。
世间任何男子,都抵不住这妩媚中透着清纯、成熟里包裹天真的歌声。世间任何男子,即便是瞎子,也会被她们的歌声蛊惑,心神荡漾无法自拔。世间任何男子,都会被她们的歌声吸引,迷失心智,心甘情愿献出生命。
击败男人最致命的武器,永远不是锋利的刀剑,而是柔软的、温柔的、风情的、美丽女人。
我和月饼,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野史中让无数浪子书生,丧命于深山密林、古刹老宅,“吱吱”低鸣的,狐语。
——
诘旦,有兰溪生携一仆来候试,寓于东厢,至夜暴亡。足心有小孔,如锥刺者,细细有血出。俱莫知故。经宿,仆一死,症亦如之。向晚,燕生归,宁质之,燕以为魅。宁素抗直,颇不在意。宵分,女子复至, 谓宁曰:“妾阅人多矣,未有刚肠如君者。君诚圣贤,妾不敢欺。小倩, 姓聂氏,十八夭殂,葬寺侧,辄被妖物威胁,历役贱务;觍颜向人,实非所乐。”
——蒲松龄《聊斋志异》卷三《聂小倩》
夜半钟声(七)
耳畔“吱吱”狐语萦绕,我眯眼巡视周遭。
黑蒙蒙的茂密树林看不出任何端倪,只能隐约看到过膝野草“簌簌”起伏,似乎藏着什么动物(狐狸?)。仿佛在暗中窥探,步步逼近,只待我们稍有懈怠,致命一击。
这几年,我和月饼的种种诡异经历,什么怪事儿没见过?
就算是几个狐狸化成的衣不遮体美女突然从草里窜出来,估计月饼眼都不眨地甩出几枚桃木钉。至于我,最多就是狠狠瞄几眼留下视觉冲击,然后配合月饼,瑞士军刀伺候之。
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心头泛起许久没有出现的强烈紧张感。我口干舌燥像塞了满嘴面粉,只觉得胳膊那条奇怪红线像是血管里塞了根烧红的铁丝,灼热刺痛,使劲咽了口唾沫:“这条线,是蛊术?”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