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看去,那背影虽走得有些远了,可高闻雁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朱忆琴。
朱忆琴与她二哥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感觉他们好似有些熟悉。
看来这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
“二哥。”
高闻庭转过头来,吸了吸鼻子,道:“走罢。”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心情一般,于是谁也没有主动提起什么话题。
好不容易到了家,高闻雁正要溜回自己的院子,却被高闻庭叫住。
“你明日便要见圣上了。”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闻雁恹恹地靠在门边,道:“嗯,有何指示。”
谁知高闻庭忽然板起了脸,问:“你可知那位打得什么主意?”
以高将军的性格,定是想着由他自己来解决,而不会将这些告诉底下儿女。
所以高闻庭如此开门见山,还让她有些许错愕。
可转念一下,若高闻庭与朱忆琴相熟了,那这一切也就能解释了。
“我知道。”
高闻庭脸上浮现一丝恼怒,蓦地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你真的是!”
既然知道还敢回来!
难怪下午高将军的脸色铁青,原来隔着这么一层原因!
“既然回来了,还要逃不成?”
高闻雁摁住他,是一步也不肯再跟他走了,一双眼睛执拗地盯着他,与他对峙。
他脑中乱糟糟的,低声道:“相府那位也知道你的主意吗?”
果然,高闻雁眼中一痛,匆匆地转开了视线。
可高闻庭却听见她轻声道:“他知道。”
这结果让高闻庭的心更是凉得彻底,这说明连楚序都没有办法。
他开始烦躁地来回踱步。
回来的时候高闻庭想了一路,本想等回家直接去找高将军商量,谁知还是没忍住问了高闻雁,然后发现只有他一人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大哥呢?”
回来时没见到高闻溪,高闻雁只以为他忙,可今夜回来却也没见高闻溪来找他。
“大哥出城了。”
“出城?”
高家不是被变相软禁在京了吗?高闻溪是如何出城的?
可高闻庭的心思不在这,只模糊地应付了几句,说是去平乱了。
“边疆吗?”
“当然不是。”
高闻庭奇怪地看她一眼,道:“只是附近的一个小城。”
然后他又烦躁道:“你先管管自己的事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去想高闻溪。
高闻雁忽然寻了椅子坐下,开始仔细推敲现下的局面。
高闻溪为何不在京城?
既然如此,为什么朱忆琴不告诉她?
是不告诉,还是不知道。
她喊住仍在来回走的高闻庭。
“大哥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高闻庭干脆一屁股坐她对面,道:“有两日了,你当然不知道。”
因为高闻溪出去是密令,只有高家的人才知道他不在京城。
谁知高闻雁忽然就笑了起来,让高闻庭不禁惊恐。
他妹妹怕不是疯了?
这情形还能笑得出来。
她的二哥啊
高闻溪果然信了她的话。
在这个节点下,如果不是高闻溪早有准备,他是不可能被放出京城的。
如今,只要她大哥还在城外,高家就多了一颗活棋。
以高闻溪的性格,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他断不会坐以待毙。
燕人马上就要集结两万士兵围攻丰浴城,上一世圣上还可以将薛赫派去守城,可现在薛家没落,朝廷更无人。
据说丰浴城已有了动静,圣上派了两人各领了一千精兵前去守城,结果都无音讯。
前世最后是高闻溪和林倚山去平的乱。
“对了,倚山可在城里?”
高闻庭摇摇头,道:“不知,但大哥此次出行得急,应该是重要的事,倚山应当和大哥一起去了。”
如果林倚山也不在京城,那岂不是只要高闻溪不回京,高将军便有离京的机会!
高闻雁很激动,这不是死局!
只要她父兄不在城内,一切就不是问题了。
还未等她开口,高闻庭忽然站了起来,神色看着比她还要激动。
“雁儿!我知道了!”
他笑道:“你随父亲回边疆!”
“明日圣上定会赏你,你说要随父亲回边疆!”
高闻庭这才发现,这个答案其实早就喂到了他的嘴边。
京中对高闻雁的呼声似乎都在为这个作势。
一旦高闻雁顺应民意,提出继续为国效力,那圣上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