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今天这场朝会最大,也最严重的不合理之处啊,修个史,有必要让贾诩放下兵权回来么?诸位,他要当的可是太,傅啊。换了十年前,你们能想象的到么,连贾诩这样出身的边郡子弟,居然能当上太傅。总不可能,是天子想召贾诩回来,又因为他位子太高,没地方安置,就给胡乱安上的吧,上三公之职,总不可能这么儿戏吧,他可不是张扬,这个太傅,可不能当笑话来看啊,我倒是觉得,这此前贾诩身上那个重号将军的职位,才是真正的不伦不类。”
荀悦道:“文若的意思是,陛下之所以安排让贾诩来出任这个重号将军,又莫名其妙,看似巧合,实则是精心设计的让他取代了魏公,得了这攻破南皮的滔天之功,全是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造成这样一个赏无可赏,至少看起来符合程序也没什么问题的局面,让他当这个太傅。”
“以天子的远谋,这事,恐怕也不无可能啊,反正对于魏公来说,功劳大小早就没意义了,何况那不是还给他加了八千食邑呢么。”
众人闻言一片沉默。
良久,还是作为经学大家,甚至可以说除了经学之外一无是处的王朗先绷不住了,浑身颤抖的站起来,却是颇有些失了神志地喊道:“什么特么的民族融合,什么千秋大业,都是假的!各位啊,诸公啊!还看不出来么?天子这不是在敲打咱们,他这是要灭了咱们啊!肆意修改经学典籍,胡乱编纂历史,还让那个边鄙武夫,不学无术的贾诩来当太傅?”
“太傅者,天子之师也,管礼法制定颁行之职,位同大将军大司马,列于三公之上也!实乃天下文吏之首,天下经学教化之首,从来都是以当世无可争议之大儒贤师来担任,现在这样算什么,让太傅亲自主持,肆意编纂我儒林经典,这分明就是要焚书坑儒了啊!”
焚书坑儒这四个字一出,这满堂的朝臣,无不是条件反射的抖了一抖。
太吓人了啊!
“所以诸公,为了往圣先贤的学问,为了我儒家千秋,为了正道公理,必须要团结起来了啊!天子如此荒唐胡闹,我等当发动朝野百万儒林,共讨之!!”
众人……都懵了。
不得不说王朗的提议还是很有道理的,刘协的举动被他们这样一脑补,好像真的成了焚书坑儒一般,倒是也怪不得他们会急成这样。
“王兄,天子杀人的时候手可不软,如今这个天下,可是尽在其掌握之中,我等……恐怕是毫无胜算啊!”
王朗一脸悲愤地道:“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吾为道义而死,死得其所。”
然后他就被杨彪用捡起来的白玉小吊坠打了一下头。
“杨公,你……”
“你这是没睡醒吧,还是读书读傻了?还焚书坑儒,建安大典焚不焚啊,坐下,别丢人了。”
荀彧愣了一下,然后对杨彪道:“那玉坠,好像是我的。”
众人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道:“荀公,杨公,你们二位可别卖关子了,这天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咱们又到底该怎么办啊!”
“是啊,焚书坑儒肯定是夸张了,但天子如此肆意践踏往圣绝学,这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还是荀彧道:“天子最后告诉仲豫的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只要咱们不造反,不论是抗议也好,聚众闹事也好,他都会接受,只要不造反就行,真造了反,以天子的脾气,怕是真的要血洗儒林的。”
“换言之,天子不怕咱们闹事,甚至巴不得咱们闹事,我想,可能这,才是天子真正的目的吧,真要像景兴那样,那就正中天子下怀了。”
“那他为什么啊,单纯的找骂?”
荀彧想了想,问:“儒林如果真的是集体上书,把咱们都卷进去,你们以为天子要如何应对?”
荀悦道:“经义之争,无非是辩,论两字而已,区别无外乎规模,若是咱们这些人也跟着卷进去,那这就是对教化二字的定义了,也必将深远影响,甚至是决定百年之后的文学方向,天子应该,就是想要这样的辩经大会吧。”
杨彪臣吟道:“如此说来,天子是有完全把握赢了,可是天子如此荒谬,赢又从何而来?谁又能帮他辩论经学?贾诩么?便是再怎么拉偏架,也不可能胡搞吧”
荀彧突然叹息一声道:“辩的,不一定是经,或者说,不一定是咱们的经。我且问大家一句,咱们各自家中的家学,到底是从何而来?”
“自然是祖宗先贤传下来的。”
“这不假,可怎么就发展到今日这般地步的呢?怎么就做到,将这经意的注解之权全权握于己手的呢?”
却是荀悦率先明白过来荀彧的意思,道:“文若你的意思,陛下肆意乱改圣贤绝学是假,重掀今古文学之争才是真了。”
“是啊,其实回望历史,我大汉原本一直都是学官学的,高祖皇帝,文皇帝,武皇帝,在设计制度的时候本就刻意的考虑了儒林做大的问题。”
“直到哀帝年间,子骏公(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