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黑目莹莹,自如芝兰玉树,满身风流。
这样的俊美郎君乍入女郎眼中,人人都看得出了神,谁还顾得上说话?女郎们愣愣地跟着于幸兰一起下了马,看到于幸兰出现,那郎君目中先是清寂寂的,待人奔到了他面前,他才露出一丝笑。
几分清浅,几分冷冽。
但在女郎们眼中,谁会在乎这样俊的郎君笑容有点冷呢?
于幸兰张臂就要抱住范翕手臂,范翕轻轻向旁躲了下。在于幸兰向他不解看来时,他垂着眼皮,睫毛覆于眼上轻微颤抖,面容几分红。他似羞赧:“这么多人看着。”
于幸兰便怒他的不争气:“你看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眼光了!我们未婚夫妻,做什么都天经地义,你就是一味守礼,让人笑话。”
范翕轻声:“我……”
于幸兰皱眉:“不许插话!我还没说完!你就是太过软弱了,这一路吃苦了吧?活该!我当初就不让你走,你非要走。幸好有我姑父在,不然你能好好地活着回来?”
她的姑父,就是当今卫天子,谋取了大周天下的人。于范翕想来,丹凤台事变,卫天子也脱不了干系。
范翕垂着目听她继续说话,心里一阵冷笑连连。而于幸兰身后的女郎们有点不忍,然于幸兰绕着范翕走了一圈,仍在训范翕。
后方车队中,奚妍公主坐在车中听到训话,愕然无比地掀开了帘子观望。她真的从没见过范翕被人说成这个样子,连个还口的机会都没有……昔日范翕在吴国时也温柔十分,但是他不卑不亢,不曾如这样子啊……
小公主想下车帮范翕时,与她坐于同车的先太子妃祝吟拦了她一下,轻声叹:“莫要出去观望,徒给七郎难堪了。”
祝吟摇头:“于女郎的脾性,还是这样。”
奚妍忍不住:“她待公子翕未免太凶,公子翕如何能忍得住?”
上午她和玉女坐于同一车时,范翕眼神阴寒睥睨她,吓得她逃出车来找祝吟同车……范翕连她都忍不了,怎么能忍得了于幸兰当众对他这样大呼小叫……奚妍在车中移了移坐姿,小声道:“于女郎这般凶啊。那玉女怎么办?”
奚妍皱眉,有些担心玉纤阿。玉纤阿也是个厉害人物,但是玉纤阿温温柔柔,恐凶不过这女郎……
祝吟叹:“七郎一味忍着于女郎。昔日我与他兄长都觉得是因他宽容,他喜爱于女郎才能忍受。现今看七郎和玉女……恐于女郎这边不太好说。我只怕玉女一心护着七郎,见到于女郎这样责骂七郎,她就忍不住下车理论,再被于女郎教训。”
祝吟心知玉纤阿对范翕的维护。
可是于幸兰身份极高,不是玉纤阿能惹得起的。祝吟揉着额,也不知这三人之间的情债要如何算。但她胆战心惊等了许久,车队中安安静静,玉纤阿并没有下车。
于幸兰将范翕说了一顿,看范翕并不反驳,她才满意地点了头。又看他一眼,重新变得喜欢他起来。于幸兰迎上前,想再搂他手臂。他先前一动不动,这时竟再次后退,躲开了她。
于幸兰吃惊:“你是在跟我闹脾气么?”
范翕抬目,目如流光,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