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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 第68节(2 / 3)

抖。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溅在地上,他眼前濛濛,变得模糊无比。

他变得格外脆弱,他觉得自己像死了一样难受。好像恍惚间,他回到了十岁时候的周王宫。母亲不在身边,公主公子们唾弃他的出身,白日学骑射时从马上摔下被人嘲笑,泉安为维护他被人打伤下不了床。那时年幼的范翕便窝在宫殿墙角,抱着双臂独自饮泪。

那时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他早已经摆脱当时的处境。

然而他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他始终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小孩子,他毕生寻找强大的力量,却仍在一夕间被打落回过去。他是这样无能,想守护的,总是与他失之交臂。

满心凄凉无处话,范翕难受得要死了。

玉儿、玉儿……他赤红着眼,抱着臂怆然而哭。

俊美又沧桑的年轻公子长发凌乱贴在面上,一身青袍自昨夜回来就没有换过,在屋外坐了一整天全身僵得发麻。凉凉月色空虚照在身前灯笼上,而他佝偻着背,躲在幽幽月色照不到的地方中,泪水在秀美面容上纵横。

——

次日天未亮,所有文臣武臣都被范翕喊醒。武臣们茫然,见一夜之间,公子翕披上了铠甲,冷然凝视着他们。范翕要亲自带兵,与吴世子一道攻杀越国。吴世子要越国一半领土,范翕要另一半,同时,范翕还要越国的大司徒死。

越国的大司徒不管身在哪里,他都要那人死。

天灰蒙蒙,兵马集合,范翕亲自挂帅,径自向东行,直指越国之境!

——

玉纤阿从昏睡中清醒,隔着帷帐,看到一个人坐在外面。她茫然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揉着自己的额,并不开口。

帷帐外端坐的男子便叹道:“你醒了?一两年没见过面,你竟还是这样冷静。一宿之间换了地方,你也不哭不闹不疑问。你总是和旁的女郎不一样。”

玉纤阿目光微闪:这个声音……

她缓缓拉开了帷帐,帐外男子的面容清晰地映入她眼中。那男子颜色清秀俊美,温文尔雅,带着一点儿复杂的眼色看她。那男子说:“可有想到是我?”

玉纤阿盯他半晌。

那郎君与她对视。

目色温润,戾气并不重。若他真想杀她,早不必等到现在。可是他不杀她……也不太可能。毕竟她害死了他父亲,弄伤了他兄长。她一个人把他们一家子,毁得差不多了。

玉纤阿缓缓地道:“郎君是何人?妾身并不认得郎君。”

男子一愣。

玉纤阿镇定缓声:“郎君容禀,妾身不知自己是何人,现今年岁几何,家里有些什么人,如今又是在哪里。总之,妾身失忆了,现今什么都不记得。”

男子:“……”

看她的眼神复杂中,带出了几分吃惊与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公子就是a起来a断腿,哭起来小白兔那种~随时无缝切换!明天就让他们见面

细篾湘竹席上, 跽坐一女郎。女郎一身白绫素裙, 衣襟口绣着忍冬花束。窗外垂檐绕柱, 花石幽洁, 芳菲香气丝丝缕缕。

医工被侍从领进偏舍, 抬目见到的,便是这位女郎长眉蹙锁, 目染哀愁。挨着窗子而坐, 她纤若秋苇, 静静出神。似听到有人进来,女郎缓缓回头看来,延颈隽秀, 染着愁绪的目中礼貌地露出一丝笑意。

医工微微一震, 为此女容色所惊艳。

坐于女郎对面一直沉默着的年轻郎君看到这位医工的失态, 他不满地咳嗽一声, 医工才回过神, 行礼请安:“见过大司徒,仆是来为女郎诊断的。”

那年轻郎君,便是越国新任的大司徒。自上任大司徒病逝后, 越国朝中为大司徒一职争了许久,最后子承父业, 现任大司徒名唤薄宁, 正是上一任大司徒膝下的第十一郎。

而坐于现任大司徒薄宁对面的,自然是醒来后便一口咬定自己“失忆”的玉纤阿。

医工来了,玉纤阿将手腕置于案上, 腕上再置一方帕子,医工隔着帕子为她号脉。对面的薄宁观察着玉纤阿,见她依旧柔柔弱弱,满目愁绪,似真的已经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薄宁疑心自己父亲的死、自己兄弟间的罅隙、自己兄长的受伤都和此女有关。

薄氏一族被此女害得有苦难言,她这般本事,怎么可能就失忆了?

薄宁不肯信,他好不容易带出玉纤阿,是为了找她算账,弄清楚自己父亲的死因。她若是失忆了,自己到哪里弄清真相?

是以请医工来诊脉,看此女是不是又是装的。

玉纤阿倒很淡定——失忆这桩事。除了她本人,谁又能说得清呢?

她心里暗自反省,想自己前些日子是被范翕保护得太好,竟着了薄宁的道,被薄宁从亭舍中偷了出来,她连现在自己身在哪里都不知。也不知薄宁是如何料理她身后事的,范翕会怎么办……这般想着,玉纤阿目中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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