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数着,不会给你掉一根的。”
缇婴满意颔首。
还?是师兄好。
她被安置得舒服了,眼珠又?开始在他脸上转悠,一下又?一下,她眼睛有些直,近乎一目不错地?盯着他的唇。
脖子?仰得疼,心头的酥痒,反而?越重。
江雪禾这般敏锐之人,自然发?现缇婴的目光被什么吸引。
月光落在他睫毛上,他眼中的沉静与阴翳,不为人知。
他不动声色,依然低头给缇婴额上画符。他手指微凉,画符时动作总那?般优雅静然,几丝发?丝沾在脸上。
他此时应当是秀而?无害的。
江雪禾静静地?想着。
他知道以缇婴这般本性恶劣之人,会被什么吸引。比起尖锐与锋芒,她更?喜欢那?类能安抚她的、让她觉得安全的、让她可以肆意欺负的。
他亦知道,年少时的夜杀,是十分美貌的。
纵此时比不上当年十分之一,对付一个本就依赖他的缇婴,应当也没什么太大难度。
谁心中没有几分所求?
尤其是此夜所见种种,让江雪禾心中不平,让江雪禾心头藏着的夜杀的贪念压不住——他凭什么只能坐在后方,看着所有。
他凭什么不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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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冰凉的手指慢吞吞地?在缇婴额上挪动,像是一种无声无息的催促,催得她心浮气躁。
缇婴想叫他别画了,但是一抬头,看着师兄的唇,她又?开始恍神?了。
迷糊而?迟钝的大脑,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对啊,我?是一个醉鬼啊。
醉鬼做什么,都不需要负责,都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师兄不许我?亲,我?自然怕他生气……可他怎能和一个什么也记不住的醉鬼计较呢?
缇婴心中振奋,不禁自夸:小婴,你真是太聪明了。
想通的缇婴,恶向胆边生,立刻付诸行动。
她仰着头,鼓足勇气,向江雪禾的唇一往无前?地?冲去。
江雪禾一动不动。
但是因为缇婴太矮了,又?因为她已经仰颈许久、此时一动脖颈便疼,还?因为她太紧张、太慌张。缇婴发?着抖向江雪禾的唇角凑去,结果还?没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块糖,她半道夭折,唇撞到了他下巴上。
江雪禾怔了一下。
小女孩的利齿,在他下巴处重重磕一下。
缇婴不甘愿地?歪倒,离师兄的唇越来越远。江雪禾只来得及伸臂搂住她,不让她摔下去,但是,缇婴脸贴着他脖颈,终是够不到他的唇。
江雪禾:“……”
缇婴:“呜呜呜。”
江雪禾一时无措,并迷惘。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缇婴会折在身高上。他心情复杂地?抱着她,低头看她拽着他衣袖哀嚎,江雪禾迟疑又?迟疑,想着自己是否该推她一把。
少年师兄低头,要看她的脸,声音温和,带着一腔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单纯:“怎么了?你乱动什么,抬头让师兄看看。”
然而?缇婴恼羞成怒。
她不承认自己的狼子?野心半途夭折。
她在心中怪师兄太高,耽误她的大事。她何其紧张害怕,第一次失败后,整个人埋在他怀中发?抖,哪里敢抬头第二?次。
但她又?是十分恶劣的缇婴。
她不肯给江雪禾看脸,却凶巴巴地?盯着眼前?晃动的衣料,心烦气躁下,伸出手扯开,露出师兄领后的脖颈。
缇婴张口就泄愤地?咬上去。
江雪禾一声闷哼。
他扣着她手臂的手一紧,身子?微僵,不禁晃了一下,趔趄后退。缇婴跃跃欲试,又?担心地?抬头看他。
她对上师兄湿润幽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