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暖心。
现在看着自己以前熟悉的校服,熟悉的老师面孔,季茹有点迷茫,这照片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股不易言说的预感慢慢爬上了心头,她一点点的往前走,从十班开始,每一张照片她都认真的看着。
看着离那个自己熟悉班级越来越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快。
甚至,她隐约听见了耳边的声音,是那些很多时候走廊上属于自己同学的嬉笑声,是那些自己曾经都不曾注意过的背景音。
路过了办公室,她发现严云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桌上还放着未批改完的卷子和红笔。
她扭过头,没敢作停留,继续往前走。
季茹一直都记得,一班就在办公室的旁边,距离很近,当时谢白桉还给他们几个抱怨过,说后门就挨着办公室,一点自由都没有。
而现在,她却在庆幸距离之短。
此刻一班的后门视窗被一本物理课本堵住了,她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堵视窗,这是后排学生们惯用的伎俩,为了躲避班主任时不时在后视窗上的查岗。
这本物理的课本也曾经是她最难攻克的一本书,不由得使她多看了两眼。
书有点旧了,不是现在的新版教材,是以前的版本,还是那本季茹一直学不好的,却被同学公认最简单的选修书。
再往下看,是那个她曾最熟悉的字母“w”。
一瞬间,季茹的鼻尖就开始泛酸,这是温谨之的书。
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轻快,很快走到前门,在那里,她看见了,那张自己熟悉的集体合影。
她理应不在一班的合影里,她文理分科后应该在二班。
可此刻,这照片里却有她。
一班门口的照片却不是高二时候拍的那张,而是高一在运动会后,他们所有人在草坪上拍的集体合影。
没有年级主任,没有校长,只有他们班的所有人和班头老曹。
当然,还有她身后的温谨之。
“这是哪个班的同学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吊儿郎当的,一转头,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谢白桉。
他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校服,而是一套西装,右手边还推着一个箱子,显然是刚回来不久。
但最搞笑的是,他左手还拿着一个崭新的篮球,种种合在一起,让原本湿了眼眶的季茹一下子笑出了声。
“诶别啊,我这不像以前吗?”
谢白桉把箱子立在一边,单手转着篮球靠近,一脸茫然,“我这篮球不到位吗?我可是应你家温温要求回想了好久咱们都初次见面,而且这可是他给我买的签名限量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季茹吸了吸鼻子。
“当然是干大事!”谢白桉挑眉笑笑,亦如当年的少年。
“来,让我再次为你开门!”
谢白桉还是那副咋咋唬唬的样子,走过去,一把推开了门。
有那么一瞬间,季茹觉得,时光好像又倒回了自己第一天报道的那个早晨。
两道身影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刹,时间回转,眼前咋咋唬唬的人已经长大。
门开了,谢白桉自动退出去,回头冲季茹眨眨眼,看向里面,“他在等你。”
季茹走进去,身后的门被谢白桉关上,她抬眼望去,看见了温谨之。
教室里还是正在使用的样子,桌子整齐的排放着,每个课桌上面还摆着不少正在使用的书和笔袋。
桌面有的凌乱,有的整齐,教室后面的黑板上还画了板报,上面用红色的粉笔写着工整的“喜迎国庆,向党献礼”,到处都是校园学习生活的痕迹和味道。
见她还愣在原地,温谨之终于出声。
“季同学,你的座位,在这里。”
温谨之今天没穿平日里的衣服,身上穿着校服,是他们那一届的,明明过去了好几年,但他身形没改变很多,校服依旧穿的进去,原本单薄瘦削的身躯,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撑起了校服原本剩余的过多空隙。
他今天也没有戴眼镜,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还是干净清爽的样子。
只是不同于少年时代的他,现在是成熟之后的清俊。
他坐在他们最初的位置上,等着她向他走来。
唯一好笑的是,这几年温谨之个子和骨架又增长了不少,原来的旧校服穿在身上,乍一看没太大问题,可缩短的衣袖和紧绷起来的肩线,无一不显示着,他已经是一个男人,而非男生。
他的长腿窝在课桌下方的空隙里,脚都有些闭塞,季茹走过来在不远处就看的一清二楚,眼底湿润渐退,忍不住勾着嘴角笑着看他。
坐到他身边,那个久违的位置上,季茹回过头看着他,眼神往下扫,落在他的袖口处,笑道:“穿着不难受啊?”
温谨之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捏了捏,才低声道:“确实有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