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宁眉心一蹙,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她不跟他打太极,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回到秦氏,弄垮秦嘉瑜?”
老爷子握笔的动作顿了顿,将毛笔放到一边。见她肯谈,他也坐下,抿了口茶问:“你好奇什么?”
“秦嘉瑜手上那颗祖母绿哪来的?”
老爷子放下茶盏,扫了眼盈盈升腾的热气,不紧不慢道:“秦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共两颗,一颗二十年前被你爸拿走送给你妈了,另一颗留在你奶奶这里,她走后由我收着。刚好前阵子秦嘉瑜来老宅,我就顺手给他了。”
“那我妈那颗呢?”
她隐隐记得,晕过去之前还曾看到过那个镯子,就掉落在她旁边。
老爷子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救援队过去的时候,没在附近找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比起一颗祖母绿,三死一伤的局势更为严峻。
秦昭宁垂眸,将老爷子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两边。她很确定老爷子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但是他不会主动全盘托出。毕竟老爷子也只能用这点来要挟她了。
他抛出一点消息做饵,引秦昭宁上钩。剩下的东西,就要看秦昭宁给的利益够不够。
老爷子是合格的商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秦昭宁稍作思忖,往后一靠,姿态懒散地反问:“你就不怕到时候我把秦氏弄到手,拿它泄愤?”
“你不会的。”老爷子语气笃定,“人总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视财权如粪土,一旦得到了,只会想着如何去获得更多。”
秦昭宁心里暗嗤,却没表现出来,而是道:“那就希望你能永远这么运筹帷幄,别到时候在我手里栽了跟头。”
老爷子被她的话说得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我孙女。”他连说了几个好,笑意未减,语气一转,“可是昭宁,你太年轻了,你把事情想得都太纯粹,以后你就会知道,太狂妄不是件好事。”
秦昭宁嗤了声,反驳道:“我二十四五岁不狂妄什么时候狂妄?等七老八十了对手都进土里了,我再去他们坟前狂给墓碑看吗?”
她撂开椅子起身:“我会暂时在秦氏好好待着,至于最后秦氏会变成什么样,取决于您能把您知道的透露出来多少。”
她不是一味地被老爷子牵制,她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可老爷子也有求于她。
离开老宅之后,秦昭宁并没有回公司。她开车回了趟家,拿出一个行李箱,从衣柜里挑了几件衣服扔进去。
收拾好行李,她正准备离开时,视线忽然瞥到了摆放在陈列柜里的草蜻蜓。日子有些久了,青翠的草早已发黄,蜻蜓也已经不太成型。
秦昭宁盯着看了许久,抬手关上陈列柜的玻璃。
轿跑目标明确地驶向市内别墅区,最后在一栋独栋别墅前停下。秦昭宁下了车,带上行李往里走。
前院的喷泉正开着,有清脆的音乐声响起,两边的花坛里种着这个季节还盛开的花,枝叶修剪得齐整。一条石板路通向别墅正门,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滚动发出声响,秦昭宁走到门口,人脸认证后开了锁进去。
客厅里阿姨正在上菜,看到她还愣了一下,局促地看了眼楼上的方向:“大小姐回来了?”
秦昭宁淡淡嗯了声:“回来住几天。”
她推着行李箱上楼,在楼梯拐角处,迎面撞上一身家居服的苏燕如。
苏燕如也没料到她会回来,悠然的神情一僵。
秦昭宁目光落在她腕间华贵的手镯上,缓缓扬起一个笑,意味不明:“我回来了,阿姨。”
所以接下来,该藏好你的马脚了。
作者有话说:
早安——
关于创伤性应激障碍的定义和临床表现出自百度百科。
错身而过, 秦昭宁进入二楼走廊。她房间在最里头,路过主卧时,她脚步没停地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没打开, 苏燕如出来的时候上了锁。
秦昭宁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挑了挑眉梢。她的房间在走廊最深处那间, 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花房。
仿自然光的吊灯透过玻璃门, 照亮了走廊尽头的一小方地。秦昭宁在房门前停下,打开了门。
行李箱滚轮的声音这时候才消失,中间没有停顿, 苏燕如听到开门声, 收回往上看的视线,扶着栏杆步态优雅地下了楼。
秦秋北出差, 秦嘉瑜中午也不回来吃饭, 饶是这样, 秦家的午饭仍旧格外丰盛。
苏燕如拉开椅子坐下, 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小盏燕窝。
保姆看了眼二楼, 问:“夫人, 要去喊小姐下来吃饭吗?”
苏燕如动作一顿:“添双碗筷, 等她自己下来就行。”
保姆应好, 进厨房多拿了双碗筷。
可一顿饭直至结束,秦昭宁也没下楼。
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