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手,做成自尽的样子,他迫于压力,羞愧而死,也是合情合理。龙大失去了一个重要人证,许多事他都百口莫辩,他侵占人|妻的铁证就在身边,到时也无需别的什么,皇上盛怒之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般甚好。钱世新觉得满意。
至于姚昆究竟会不会自我了断,以钱世新对他的了解,姚昆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太看重家人,他觉得姚昆会动手的。
姚昆确是很想动手,他原以为,待逼到了这个份上,自尽这种事也不是太难。但其实很难。他如针刺心,煎熬痛苦。想象着蒙佳月和姚文海知道真相后看他的眼神,他真想一死了之。
若不是龙大也威胁了他。
只差一点点。
姚昆辗转反侧,数日难眠。他也不知该感激龙大还是该怨恨他,是他在后头推着他逼他面对这个现实。他躲在假象之后藏了十七年的现实。
姚昆终还是屈服了。向龙大屈服。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丑陋的面目终会被揭穿。由谁来揭都是揭,他决定选龙大这边。
姚昆忐忑不安,将蒙佳月与姚文海叫到了紫云楼。
“有些话,我想亲口告诉你们。虽然难以启齿,但与其让你们从别人嘴里听来受到伤害,不如我自己来说。”姚昆还未进入正题,就已然哽咽。
他这般模样,将蒙佳月与姚文海吓着。
姚昆看着他们,不自禁双目含泪。他拼命忍住泪水,再道:“不,其实也不是这般。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与你们说的。若我能够选择,我宁愿将这件事带进棺材里,假装它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可惜我不能如愿。我是因为被威胁……”
姚昆哽住了,泪水终于滑下脸颊,他伸手将蒙佳月抱进怀里,将脸藏在她的颈窝处,哽咽道:“我把真相告诉你。我不敢求你原谅,你便当我已经死了吧。”
钱世新听得手下来报,说蒙佳月与姚文海去了紫云楼。钱世新心里一动,看来姚昆想了两日终是有了决定,只不知这决定是如何。待看了蒙佳月与姚文海离开时的模样便能知道了。
钱世新让人盯好太守府,蒙佳月与姚文海回来后再来报他。
这手下得令,前脚刚走,后脚又有衙差来报,这次报的事却是让他大吃一惊。流放容西矿区的囚队在牛山遇匪,衙差伤了三人,囚犯死了四人,其中一人便是钱裴。
所有的计划就是一样的,但是地点不对。明明该到了水莲镇才会遇匪,在水莲镇那处钱裴才该死遁。
钱世新横眼一扫其中一个衙差。那衙差是他安排好半途放钱裴的,见他望了过来便明白意思,忙道:“大人,小的们该死,当时钱裴说憋不住,要方便,我们这才放他们到林子里去的。确是他自己要求的。”
其他衙差赶忙附合,称确是如此。
钱世新明白了。不由得怒火中烧,又是如此,那老头非要与他做对,非要自做主张。明明安排妥当,他偏不遵从。表面上应得好好的,实际自己另做安排。
钱世新将衙差们遣了下去,仔细想了想钱裴的话。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等钱裴与他联络,他才能知道他躲到了何处。
☆、
龙大带着安若晨到了通城。
这是安若晨第一次离开中兰城这般远。赶路辛苦自不用说,还得应酬南秦使节,照顾龙大起居饮食。在安府做讨人嫌的大小姐,在紫云楼做暗中探查情报的管事,都与如今这个“将军夫人”的身份差太远。
安若晨成亲后一直与龙大居于军营,说实话她确是没有“将军夫人”的自知,礼数仪态各种讲究等,无人教她。当然她也怀疑找遍平南郡是否有真正懂得二品大将军夫人该做什么的人。
在军营倒也罢了,在紫云楼该也是没什么,但如今是在外头,那南秦使节认真讲究,似真心有求大萧,姿态放得低,礼数摆得足,弄得安若晨颇是尴尬。因她如今这身份,随和与随便真是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她恐怕给将军丢了人,行事说话小心翼翼,恐有差池,落人话柄。相当的拘束不自在。
倒在龙大似不在意,总替她解围。在她手足无措之时说:“在外行走,不必拘于小节,方便便好。”
南秦使节们附和陪笑。安若晨也笑笑,若无其事,事情便过去了。但安若晨心里却有担忧,在这路途中可说在外行走,到了通城又如何办?到时面对的可是梁大人及其他诸位大人,她的应对若有不妥,恐怕真会给将军丢脸。
安若晨想起了卢正与她说的,你当将军真能带你回京城?
安若晨心里明白,中兰在平南是大城,但是在京城眼里只不过是个乡下地方。
乡下地方的商贾之女——在这之前,安若晨从来没有觉得这身份有何不妥。明明当初对将军心生欢喜之时,便明白这身份上的差距,那个时候无所畏惧,并不顾忌,她觉得将军欢喜她,她便是受得起的。将军敢娶她,她自然就敢嫁。就算那阵子与将军聚少离多,她也不怀疑不迟疑。
只是没想到真的嫁了之后,如果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