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愣了片刻,随即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你跑。”
谢长寂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我跟着。”
花向晚动作僵住。
有一个渡劫期跟在她后面,她有什么好跑?
她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才回头看了过去。
谢长寂站在原地,平静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谢长寂的目光很平静,一如他这个人。
他总有一种让人莫名其妙安静下去的神奇魅力,这是她当年极爱的一点。
然而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借助另一个人来平静,她自己已经像一滩死水。
两人相隔不远,花向晚想了片刻,终于开口:“你到底想怎样?”
“面冷了,”谢长寂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语气一如既往,“你回去,我重新再给你做一碗。”
“我骗你的,”花向晚皱起眉头,“我不想吃面,我就是想跑。”
“我知道,没关系。”
谢长寂走上前,他拉过花向晚的手,将灵力灌入她的筋脉。
灵力顺着筋脉游走进去,花向晚瞬间觉得似如灵泉灌入,筋脉舒展,她身体中的黑气一寸一寸抚平,舒适得让她整个人想叹息出声。
他垂眸看着她的手背,语调徐徐缓缓。
“你已经骗过我很多次,以后想骗我多少次都可以。只要你愿意骗,骗我一辈子,我都不介意。”
说着,他抬起头,神色看不出喜怒。
“晚晚,”他提醒,“我们今日拜堂,喝合卺酒了。”
“你……”
花向晚有些不明白:“你故意让我走,就是想喝这杯合卺酒?”
“喝了合卺酒,才算礼成。”
听到这话,花向晚终于确认,谢长寂脑子坏了。
放在当年,他根本不在意这种事,他们当初成亲,便是没喝合卺酒的。
那天晚上他才揭开她的盖头,愣愣看她看了许久。
她忍不住笑:“看这么久,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很喜欢我?”
他握着喜帕的一颤,随后垂下眼眸:“抱歉。”
“又说这句,”花向晚颇为无奈,“既然不喜欢,又为何娶我?”
“我既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他说得艰难,“便当对你负责。”
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答得这么实诚,两人沉默下来,片刻后,她站起身:“算了,先喝合卺酒吧,喝完了,才算礼成。”
然而话刚说完,昆虚子就赶了过来,说是死生之界出了事,召他回去。
他立刻提起剑,只留了一句:“你且等我。”
便像逃一样跟着昆虚子离开,速度快得花向晚甚至怀疑,昆虚子是他安排过来的。
她一个人坐在喜房里喝完了所有喜酒,喝完了就想明白了,其实这事儿也不重要。
如今谢长寂这么认真,反把她吓了一跳。
她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那个,谢长寂,你渡劫没出什么事儿吧?”
比如被雷劈坏了脑子?
谢长寂动作一顿,没回答她的话,放开她疗好伤的手,转移了话题:“师叔已经带修文去了明阳镇,我们先过去。”
“你今早渡劫……”
“那人在你身体里留了魊灵的邪气。”
谢长寂提醒,这话让花向晚豁然抬头,一时什么都忘了,她惊讶出声:“魊灵?”
“嗯,”谢长寂点头,“包裹在他的灵力里,我暂时把他的灵力拔除,但魊灵的邪气已经蔓延在你身体,回去再想想办法。”
这话让花向晚惊疑不定。
她确认那一掌,是没有魊灵的气息的。
那这魊灵的气息,只能是……她自己身体里的。
可谢长寂没看出来。
是谢长寂出了问题,还是刚才那人那一掌……帮了忙?
花向晚心思几转,她握着方才被谢长寂触碰过的手背,扫了一眼谢长寂腰间。
他腰间没有挂剑,只悬着传音玉牌,正一闪一闪在亮。
一个剑修,却没有配剑。
他今日渡劫,到底是……
花向晚思绪几转,谢长寂见她不出声,转头看向旁边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白虎,小白看见他的眼神,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变小点。”
谢长寂吩咐。
花向晚听到他的话,这才回神,正想说自己的灵兽怎么会听他的话,就看小白瞬间缩成一只幼崽大小,在地上巴巴看着谢长寂。
花向晚一愣,谢长寂走上前,将小白抱起来,像抱一个婴儿一样,一手环在胸口,转头看向花向晚:“我御剑带你们过去,快些。”
花向晚震惊看着小白,小白用爪子蒙住脸,往谢长寂怀里一埋头。
已是无颜见她了。
谢长寂等了片刻,花向晚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