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一见钟情(双更合一)
熔春
文/望舒
不见衣衫不整之人?
岁淳低头看看自己,抿唇感叹,她这不是也没办法嘛,谁家洗澡不脱衣服啊…
本来还想再洗洗,可她这具身体的反应却比她快很多。
她看见那沾着水汽的手指放出一道灵力,短暂地挥散弥漫环绕在周身的白雾,然后曲起手臂狠狠在水下搓洗了两下自己泛着红意的肌肤。
说来也奇怪,刚刚那还泛滥的红疹,此刻竟全消退了,只剩下薄薄的红意,前胸和后背的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
哗啦,她从水中站起身。
她看着自己一步步往池边走,站在石阶上捡起衣物,一件件穿好,将身体重新包裹得严丝合缝,只余下那半截领口之上沾着湿意的颈子。
手指划过绣着银线的宽大衣袖,轻轻抚顺理好,抬步朝前走之前,她回过头,看见方才散开的白雾又重新汇合弥漫成一片。
“这还真是奇怪…”岁淳在心里默默想。
四下无人,寂静无声。
她顺着石阶往前走,走过刚刚那个男人走的路,又路过池塘边种着一圈半人高的灌木,视野才开阔起来。
不远处有棵枝叶繁茂的合欢树,算不上多粗的树干生出了无数枝干,挂着万千翠绿的叶子,叶子上半托着根根粉红的细嫩花瓣,如火如荼般灿烂,雀跃在枝头,随风微动。
有声声蝉鸣在耳边响起,看着眼前的景色,岁淳微微一愣。
这样繁茂盛大的合欢树,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之前是见过一次的。
视线缓缓下移,她看见单手负在身后,背对着自己身穿一身黑色长袍的男人,正站在树下。
他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黑冠中带着暗红色的花纹,也是这时岁淳才发现他的肩头和衣摆上也绣着暗红色的繁复花纹。
“衣服整理好了?”
他的声音率先打破僵局。
“一切妥当,主上。”
“嗯,那就好。”
话落,他才缓缓转过身。
看清那张面容的那一刻,岁淳心中惊骇。
这不是阿烬么?
她眼睫颤动,心下更加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这样不受控制的身体,先前涌入脑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常识,还有和知黎长得一模一样的曼陀和此刻的阿烬。
也更因为,接下来阿烬说的话。
“我看你水刃凝得不错,你是做什么的?”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前几天甫岩强行拉她入梦的一些片段一样。
紧接着,她看着自己先低头俯身行了礼,然后才沉声回话。
“属下是负责值夜的灵差,值夜地点是奈桥,有时候还会帮助迷失方向的亡灵,担任黄泉引路人。”
“嗯,所以方才那孩子揪断了你的头发,你是因为职责所在不生气?”
她似是没想到他看到了,猛地抬起头,束在脑后的发丝垂晃,一缕搭在耳边,等对上男人探寻的目光,又赶忙低头,声音平静下来:
“孩童玩闹,属下无需计较。”
岁淳的鼻尖则再次嗅到那缕发上的气息,那来自阿烬,也想起那道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应该也是他。
甫岩为她造的梦里,梦境是碎片化的,分为好几个片段,从那棵合欢树开始,到目前为止都跟她当时临醒前的片段一样。
那天甫岩的梦里,她没有在这具身体里,只是站在旁边,像是一个旁观者,被迫看着。
那天的梦不仅是碎片化的,同时也很短,一切都是在看到碧银刀的时候就断了的。
所以此刻,看着阿烬缓缓靠近自己,绣暗红纹的宽袖轻轻翻动,一柄不带刀鞘的细长匕首躺在了他的掌心。
那是碧银刀。
岁淳知道碧银刀这个名字,也是那天在甫岩的梦里,她当时听完这个名字后,梦就散了,她也很快恢复了神智。
所以她现在有些期待阿烬说出它的名字,说不定自己也可以从这种奇怪的环境里挣脱。
“既然刃使得不错,就把这个拿着。”
他目光凝在她微湿的后颈上片刻,话音顿了顿,收回目光,似是思索,然后才开口:
“从此刻起我赋予你一个新的使命,遇到蛮不讲理的作恶鬼,可以用此刃击杀,若遇到善鬼,要亲自引渡到孟婆的手里,保护他们顺利进入往生。”
他的声音低沉,岁淳看见那只托着碧银刀的大掌又缓缓往前送了送。
“此刃唤做碧银刀,希望你能将此刃的能力发挥出来。”
如果从那只手的指尖开始算起,他们的距离此刻只有一步之遥。
作为属下和主上之间,已经很近了,即将到达逾矩的边缘。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酒香,岁淳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先前喝的那杯,还是来自他的身上。
她眨眨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