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纹路(双更合一)
熔春
文/望舒
窗外夜色寂静,卧房内亦如是。
岁淳捻了捻指尖未消退的灼热,轻轻屏住呼吸,抬眼确定他还在沉睡,便再次凑近,想要看清那道纹路。
她微微支起身子,才看清那道纹路,它不像寻常的纹路那般缠绕,形状也不像花草样式,反而像一节节茎杆或者竹节。
顺着那白色纹路反方向往上看,岁淳发现,那源头,竟是他后颈处的发根。
阿烬后颈处的发不长,甚至发根那里有些隐隐扎手,岁淳轻轻拨开一点发根,看到肌肤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倒垂着的白色筒状钟形的花朵纹样。
它低垂着头,花瓣通体几乎透明,只能看到阿烬肌肤的颜色,反而花瓣边缘的白色勾勒格外清晰,看得出是一朵倒垂着的花朵纹样。
渺小,透明,洁白,这是岁淳对它的第一印象。
她凑得近,半个身子都快趴在阿烬身上,吐息喷洒在他的颈侧,让他在睡梦中有些痒,微微转了下身子,岁淳便看不清那花了。
最后一闪而过的时候,岁淳才看清,这纹路上,花的茎叶几乎融为了一体,白色的茎杆又是一节节的,所以她起初才会以为这根本不是花或者草的纹路。
太奇怪了。
她接触鬼怪这么多年,从没有在任何一个鬼魂身上见到这样的印记。
此刻阿烬还在沉睡。
岁淳看了眼他,鼓起勇气将指尖顺着他的发根触碰上去,循着记忆抵在那纹路源头,瞬间一股灼热顺着食指,沿着经脉传入她的整个胸腔。
那感觉算不上痛苦,最多是有些难受,直到这股灼热,在胸腔徘徊一圈后,直直停留在了她的心口。
钻心的疼痛顷刻间包围了她,一时没防备,岁淳闷哼出声。
她还没来得及去看阿烬,就听见他的声音。
“阿淳?”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惺忪的睡意。
手肘脱力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床上的一瞬间,岁淳的脊背上覆上温热的大掌,紧跟着就被拉进一个怀抱。
“阿淳!”
阿烬抱着她,摸摸她的额头,“你别吓我,阿淳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
呜咪早就在他抱岁淳的时候,扔下了床,此刻听见岁淳急促的喘息声,也抓着床单跳上来,焦急地低叫着。
呜咪:主人主人!他是药,你快让他治病!
岁淳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病发,她从没有一次是这种感受。
像是丧失许久的灵魂缺口,一下子被填满充盈,让原本狭窄的心口瞬间饱胀撕裂。
她的胸腔里,灼热的暖流顺着心口流入又流出,正兴奋地在胸腔中到处乱窜,仿佛阔别了这具身体太久太久。
岁淳闭着眼缩在阿烬的怀里,能感受到身边的一切,却张不开口说话。
而她的耳边,也响起几道自己从未听过的年轻女声。
“灵兰,就你最不合群,天天一身白,扎眼死了!”
“灵兰你疯了!鬼力潮马上来了,再不越界会神魂俱灭的,他根本就救不了我们所有灵差!”
“可我走了,就没人能救他了。”
紧接着,是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
“既随吾出,遂予汝机缘,造化在汝。”
下一秒,这些声音从她的大脑里完全消失。
阿烬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阿淳…阿淳…”
“阿淳…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
阿烬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嘴唇亲吻着她的侧脸,一遍又一遍。
他不知道除了这样的接触可以替她缓解痛苦,还能有什么办法。
去找赵全吗,可是如果赵全之前能治好阿淳,就不会直到他出现,阿淳还是如此痛苦。
他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怀里的人也不曾抬起头,只贴在他的颈侧,微弱地呼吸着,昭示着她的生命尚存,并没有离开身体。
阿烬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
心口的痛苦逐渐消失,其实这种感觉只大约持续了一刻钟,岁淳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阿烬亦如是。
她终于可以张口说话。
岁淳能确切感受他的焦急,抬手捉住他的手掌,轻轻抬头,“我没事,只是心口突然痛。”
阿烬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一脸自责,“是不是我这个药做的不好,没有起到作用…”
“不是,不是因为你。”岁淳一手握紧他的手,一手划至他的后颈,圈了圈那一小片发根。
想了想,她还是换了个问法,“阿烬,和我结合后,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
阿烬一愣,眼睫颤了颤,“没有的…我很、很舒服的。”
“那就好。”
岁淳松了口气,此刻她一点都不害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