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
佛号犹如潮水般传开。
下一刻,一道一僧身形往地上一顿,炮弹般唰的投去前方黑暗。
……
陈鸢按着符纸,看着身形消失的方向。
“该轮到我表演了!”
手掌一抹,数张写满敕文的符箓并排展开,掐起指诀的一瞬,香烛轰的自燃。
“起坛!”
阴风大作!
月色照着他的身形投去地上的影子,一分为二、四、八……越来越多,贴着地面、山林、岩石飞快蔓延向军营。
疯狂的夜色
漫天星斗,并非是宁静的夜色。
篝火延绵的军寨,有着女子凄惨的叫声响彻,白花花的身子惊恐的冲出帐篷,引得周围烤火的沮乞人哄笑,有人直接地上起来,一边追去汉人女子,一边脱下衣甲,众目睽睽之下,做起糟蹋人的事来。
凄厉的叫声里,军营中央最大的圆顶帐篷内,是压抑的气氛,统领萨图克站在燃火的火苗前,捂着左胸,半跪地上半声也不敢吭。
“是我的妻子古兰朵让你们撤退的?”
做为这支婆刹那军队的统帅,也是大祭师的弟子,赛特是典型的西域人,有着对于家庭的骄傲,妻子负伤回来,他就已第一时间知晓了始末。
但古兰朵不能给他和大祭师沾上污点。
大帐安静了些许,塞特切着掠来的羊羔肉,慢条斯理的咀嚼,犹如翡翠的双目看着面前跪下的将军,用着沮乞话语重复了一遍:“是我的妻子古兰朵让你们撤退的?”
萨图克愣了一下,头埋的更低了。
“不……不是,是我让军队撤走,失去攻城的机会。”
“我希望你的回答,能一直保持下去。”赛特放下银质的小刀,捻了一个葡萄放进嘴里,坐在桌布擦了擦手上羊油,起身走到这位将军面前,将他搀扶起来,拍去肩头灰尘:“古兰朵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们轻信了汉人的叛徒,让这次进攻蒙受了损失,不过,汉人突然有了援兵,会驾驭黑云的法师,才让战事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只能下令撤退,明白了吗?”
“是!”
看到萨图克如此听话,赛特满意的点点头,披着开敞的短袖皮袄负手走到帐口:“樾劼人此刻应该还在南下,进攻汉人的京师,没有太多的援兵会支援他们。而我们只要攻下这座广威城,就可以长驱直入杀入汉人西京,到达名叫长镐的地方。”
“赛特,我们有机会攻下长镐那样的巨城,曾经我跟随西域商队去过那里!如果十万,我们可以试一试,但现在我们完全不能做到。”
“谁说一定要汉人的西京,这次远征,我们跟樾劼一样,只有一个目的,大祭师告诉我,在那里会有一个神奇的地方,能让我们变得强大!”
赛特看着外面被士兵侵犯的汉人女子,就像如今的婆刹那长驱直入杀入汉人的土地一样。
“现在汉人西北正是空虚的时候,樾劼人替我们吸引许多的注意力……只要杀入他们的西京,就不会激起太多反抗,而我们只需要拿走,该得到的东西!”
他轻声的说完,陡然有些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隐约听到一声佛号喧来,还没来得及去探寻这种感觉的源头,帐外的夜空陡然有苍老的汉话响彻。
“孽畜!”
帐中的这位婆刹那统帅急忙掀帘走出的瞬间,火堆旁侵犯汉人女子的士卒忽然被一道黑影穿胸而过,一柄挂着红缨的木剑带着黏稠的鲜血,正斜斜插在泥沙里。
半空之上,一道身影划过辕门上方,箭楼弓手探出身来,直接被一掌打在面门,身形落下探手一抓,插在地上的木剑唰的飞回手里,指尖抹去剑身,顿时一道法光闪过,化作一柄青铜古剑‘嗡’的作响,垂在老人身侧。
“汉人?!”赛特偏了偏头,用着并不流利的汉话说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老道一声:“畜生?”
显然这句赛特是能听懂的,脸上顿时泛起怒意,不等他做法,视野那头的汉人道士并未理会他,云龙道士唰的冲去了前方聚集而来沮乞士兵当中,古剑飞舞,道袍飞舞,古剑带着残影切出一道道寒芒,刺来的长矛断裂、人的头颅、残肢在一声声惨叫里拖着血线漫天飞洒开去。
定身术如臂挥使,靠近过来的兵卒,悉数被老道定住身形,然后斩杀在地。
萨图克看得有些呆滞,被一旁的赛特打来一巴掌这才反应过来,用着沮乞语呼喊,让更多的士兵杀过去。
而赛特也脱下了身上皮袄,虬结的肌肉在一刻舒展开来,大步走向人群乱杀之气的汉人道士。
嘭!
走出的几步,有轰然碎裂响起,赛特回头,就见辕门另一边的哨楼爆出无数残骸、木屑,上面的弓手惨叫着重重坠下,弥漫的烟尘里,一道人影轰的砸下来,踩着坑陷合印直起身来。
‘我佛慈悲!’
烟尘自脚边散去,落在众人眼中的,身姿挺拔,合印闭目的僧人,只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