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烛,堪堪照亮周围一圈,因为中间还隔着屏风,炕沿那边就只能勉强看清五官了,朦朦胧胧的。
赵沉已经进了被窝,一身喜袍被他甩到了炕另一头,不是叠起来也不是扔在近前,丢得那么远,他甩的时候在想什么?
阿桔提着心挪过去,脱鞋上炕时,恨不得那龙凤双烛现在就灭了,看不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身后有动静,不用看也知道赵沉转了过来。
如芒在背,阿桔低下头,衣襟旁边的鸳鸯扣才解了一颗,第二颗再也解不下去。
就在她自己都觉得停得时间太长准备继续时,她听见身后男人坐了起来,一双手扶住了她肩膀,阿桔浑身僵硬,被他转了过去,被他托着肩膀抬起双腿抱进被窝。被窝里面那么暖,他的胸膛更暖,阿桔听到咚咚的心跳,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他的手寻到她衣扣,阿桔闭着眼睛,脑海里是昨晚姨母的轻声细语,她瑟瑟发抖。
“这么怕我?”赵沉没再继续解她的中衣,将人搂在怀里。她侧躺着,脸颊被长发遮掩,他一缕一缕拨开,看清她脸白如纸而非染了红霞时,动作顿了顿,跟着安抚地拍拍她后背,“别怕,我不急,咱们先说说话。”
阿桔闭着眼睛不语。
赵沉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手顺着她如瀑长发,目光在她娇美脸庞上流连:“阿桔,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夫妻了,以前的不快咱们都不再想,我对你到底如何,你自己慢慢看,等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后,你也喜欢我,好吗?”
寂静的夜里,男人近在耳边的话语温柔好听,带着一分乞求,“阿桔,你睁开眼睛看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阿桔……”
阿桔脸慢慢红了,她不是不想看,是真的不敢看啊。
她身子不抖了,气色也好了,赵沉眼里多了笑意,右手挪到她脸上,声音更低:“你再不看我,我就亲你了,如果你不看我,就说明你其实很想让我亲,阿桔,你说,你是不是很想让我亲?那正好,我也想亲你了。”
他呼吸越来越近,眼看快要碰到她,阿桔慌得往后躲,被男人紧紧抱住,阿桔怕了,终于睁开眼睛看他,却只盯着他下巴。
赵沉捧着她脸,往下挪了挪,直视她眼睛,目光温柔:“为何不敢看我,我长得很吓人?”
阿桔眼睫颤啊颤的,目光左右躲闪,就是不想在他脸上停留,他生得太好,还那样直直地盯着她……
她羞答答的招人疼,赵沉喉头动了动,握住她一只手拉到两人中间,好奇地问她:“以前看你好像不染指甲的,这个是专门为了成亲涂的?谁帮你弄的?”喝交杯酒时,他就想好好摸一摸这只小手了。
他低头看她的手,阿桔倒是敢看他了,目光飞快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回到自己手上,却又被他修长白皙的手吸引,不自觉地解释道:“前天我娘帮我涂的,平时不怎么用。”
她终于肯说话了,赵沉耐心更足,柔声夸道:“挺好看的,以后你教我,我帮你涂。”抬眼看她。
他眼波似水,阿桔马上避开,手也想往回缩。
赵沉当然不放,“阿桔,我发现你脚小手也小,来,咱们比比,看我手比你大多少。”说着,掰开她手指让她伸平,他跟着贴了上去,掌心相触,“你看看,差了这么多。”
阿桔忍不住好奇看了过去,他指甲不长,干净整洁,而她中指指端恰好压在他中指的第二节指节线上。
赵沉见她盯着两人的手,心中一动,五指微微错开,从她指缝中挤了进去,与她五指相扣,紧跟着翻身半压着她,看她绯红的脸水润的眼,“阿桔,我想亲你了,你闭上眼睛。”
他挨得这样近,阿桔本能地闭上眼,才闭上马上后悔了,只是没等她开口解释,男人的唇已经落了下来。她想躲,脑袋被他用身体右手手肘禁锢了,她想推他,一手只能碰到他肩膀,一手被他牢牢握着,她想开口,唇正被他怜惜,温柔辗转,慌了她的心。
跟前面的都不一样,没有霸道强势,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不知如何回应,于是他认定她默许,试探渐渐加深……
像彩蝶纤细的足轻轻落在蕊上,像飘到了虚无缥缈的云端,像春雨雾蒙蒙润了整颗心。
茫茫然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阿桔睁开眼睛,面前是他幽深的凤眼,耳边是两人交错的呼吸。她呆呆地望着他,神智还沉浸在方才他给的陌生悸动里,她好像在男人眼里看见了类似挣扎的情绪,正想探究,他忽然躺了下去,紧紧抱着她,脑袋埋在她发间低语:“阿桔别怕,我不强迫你,等你喜欢上我了,我再要你。”
他声音很低,但阿桔听清楚了,彻底清醒。
刚刚他的手已经试图往她衣里探了,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