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记忆里的神采奕奕,翩然若仙人。
可是……他的确是他——本该安坐席榻之上,手握玉桃,闲品淡茶,运筹于千里之外的鬼谷子王诩。
只是那一瞬间的功夫,知道他还未死的欣慰,还有他为何会陷入如此狼狈之地的疑惑交织。百味杂陈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只能让她呆愣地望着囚车里的人。
可是那人却并没有睁眼看她,只是如同沉睡一般,无力地依靠在囚车的栅栏上,只有细微的呼吸起伏还宣誓他还活着……
莘奴一时竟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是否还深陷于梦魇里,就像她曾经重复着无数个夜晚来的噩梦,也许下一刻那囚车里的人便要七窍流血而亡,而她又要一身冷汗地在无尽的暮夜里惊醒……
直到有官兵过来准备过来拉拽她时,廉伊的怒喝才让她猛然醒悟眼前的一切俱是真的。
“莫要动手,莘姬乃邺城令之贵客!”说话间,廉伊已经掏出了怀里的百夫长令牌验明自己的身份,同时飞快来到莘奴的身边维护住她。
当廉伊高喝出“莘姬”二字时,莘奴一直紧盯着囚笼里男人的双眼敏锐地发现男人的眉头一皱,被铁链锁缚住的手微微一抖,发出粗粝的金属摩擦声,可是他却依然不肯睁眼,可是身子却往角落里又蜷缩了一些,让头上的乱发彻底遮挡住了自己的脸……
莘奴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着囚车栅栏的纤手,心内却渐渐笃定,此时身在囚车里狼狈不堪的男人真的是他——那个在她心中一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男子。
就在这时邺城令也出来了,见此情形,连忙喝退了官兵,恭迎着莘姬入府。
“姬来到不是时候,正好赶上官兵押送要犯,这犯人真是凶恶,莘姬没有收到惊吓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王仙人:交了双倍出场费,不给派个宾利,好歹也得是宝马吧?囚车?搞笑呢?
经费拮据,但内心良善的狂仔:能出场就不错了,廉伊小鲜肉可表示愿意出四倍价钱让你直接进棺材……
莘姬回头再望了望那囚车里一定不定的身影,便跟随城令入了府中。
“姬是来找寻我的夫人的吧?我且唤婢女请她来接姬入后宅……”
莘姬摇了摇头,打断了城令的话道:“方才囚车里的那人……是如何抓到的?”
邺城令是个人精儿,当初一早便打探到了魏王特意命人关照这女子的缘由,既然是魏王的私女,他岂敢慢待?何况这人被抓也算不得什么军情,自然是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要犯不知为何,明知魏国上下皆在通缉他,却偏偏从齐国入境朝着邺城进发。可这要犯偏巧得了重病,一路行进得甚慢在途中野营休息,派了手下去附近的城邑抓药,结果一时走漏了风声,被路过的樵夫看到,通报了官府,这才派人将他捕来。
莘奴的眼睛越听越大,更加不敢相信地道:“怎么可能……子虎……他的部下难道便任着你们来抓?”
邺城令觉得这话机有些不对,便更加陪着小心道:“姬是说他带的几位随从?那几个人还真都是些个亡命之徒,伤了我许多的兵卒,后来领队的十夫长下令放箭,那几个大汉为了护住这王诩,竟然以身挡箭,全都身中数箭,当场毙命了……”
他说完这些后,坐在对面的丽姝脸色变得顿时有些苍白难堪,静默了好一会才又说道:“城令接下来准备如何……处置那囚犯?”
邺城令毫不迟疑地道:“魏王有密令,此人罪大恶极,不必送入大梁,可若是一击而亡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当在秋收后,祭奠农神时,设置祭台,当着百姓之面,历数他的罪状后,五马分尸,车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