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伯皓似乎早有戒备,居然大笑一声,倏然冲近,“叮”地一剑正刺在刺客的刀身上,将那一刀挑向长空,刺客这一刀已是用尽了全力,但使力方向一变,牵动他的身体,他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出两步。
李伯皓手腕一抖,一道剑光自刺客膝弯划过,伴着他的一声大喝:“跪下!”那刺客居然就真的“卟嗵”一声,单膝跪了下去,旋即,寒光闪闪一口长剑就压在了他的颈上。
李伯皓大笑:“小爷说要你活着,你就得活着,如何?”
李大英雄睥睨四顾间,远处树上突然跃下一人,他双腿用力一蹬,蹬得大树一树花叶飘飞,已然人刀合一,猛扑过来。
从那大树的位置到李鱼等人的所在,如果划一条直线的话,会把金灿灿的油菜花田切出一个等边三角形,也就是说那人直线冲过来,是要穿过油菜花田的。但是李宏杰居然真就像是冲开了金色海浪的一艘快艇,呼啸而至,沿途花朵被他周身劲气冲撞,扬得漫天都是。
李鱼大骇,不由自主地叫道:“小心啦!第三个刺……”
李鱼还未说完,李氏两兄弟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只不过二说的话却不尽相同。李伯皓大笑道:“终于出手了!”李伯轩说的是:“等的就是你!”
两兄弟一手持剑,一手探向腰间,再向外一扬时,两条镶满了猫儿眼宝石的腰带已经像二人转演员耍弄的大手帕一样,在二人手中转动成了一个大圆盘。
问题是二人这条腰带可是镶满了宝石的,有一点光就会光怪陆离,眩人眼目,何况此时夕阳正艳,刹那间无数猫儿眼闪烁迷离,晃得李宏杰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宏杰目不视物,如何还能伤人?但他冲势太过凶猛,李氏兄弟用的是轻灵兵刃,却也不敢硬接,两兄弟身形一侧,李宏杰就像一头野猪似的冲了过去,一头撞进了油菜花田。
但见油菜花田上面又是一阵花瓣纷飞,波浪渐渐远去。原来这李宏杰倒也机灵,突袭无功,他也知道再回头也不过是自取灭亡,干脆借着这一冲之力继续往前逃,迅速脱离了战场。
远处油菜花田中马上传出了管师傅的一声惊叫:“救命啊!杀人啦!”
旋即就见一道“波浪”继续向前,一直冲向山顶,另一道“波浪”滚滚向前,横着跑开,想来是躲进花田深处的管师傅骤然碰到了李宏杰,骇得逃命去了,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否依旧提着猪头肉。
这一幕变化,只看得李鱼目瞪口呆,望着李氏兄弟笑嘻嘻缠回腰间的宝石腰带,李鱼心道:“真尼玛城会玩啊!原来他们的腰带不仅用来炫富,还能‘致盲’!那刺客的“野蛮冲撞”碰上‘致盲’,这还能玩吗?”
装上瘾了
两个刺客一个伤了腹部,一个伤了膝弯,在李氏兄弟的掌握之下如何还能够逃脱,当即被他们制住。
武士彟到底是带过兵的人,一见这边危机已经解除,马上将华姑和李鱼等人带回宅去,早已调动至左近埋伏的折冲府兵冲出来,漫山遍野地搜索开去,提防另有刺客埋伏,都督府里也正式加强了戒备。
花厅之中,武士彟笑容可掬地请李鱼上座了。虽然李鱼如今还是都督府一个仆妇的儿子,但是对这等通晓天人术的高人,武士彟可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郎君学究天下,能知过去未来,本督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双方落座,武士彟便对李鱼翘起了大指,赞不绝口,目光一转,又看向拘谨不安地坐在那儿的潘娇娇,武士彟客气地道:“潘娘子,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恭喜!恭喜!”
潘娇娇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何时学了这样一身神通,但儿子只要有出息,她这做娘的就比什么都开心。当下眉开眼笑地道:“都督老爷您过奖了,您说小儿有出息,那……那他一定就是个有出息的人了。”
武士彟开怀大笑,道:“潘娘子真是个趣人,这番话好不风趣。”
潘娇娇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有趣了,只是陪着笑,看看自己儿子,心里甜得跟吃了蜜似的,开心到极处,鼻子都有点发酸,总想掉下泪来。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道人家,哪里懂得那许多大道理,反正现在连高不可及的都督大老爷都夸奖自己的儿子了,那自己的儿子一定就是个很出色的人,人家都督老爷那是什么眼光?还能看错了不成!
潘娇娇也不需要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这些简单的推断,已经足以让她心里乐开了花。何况在这位母亲心里,她的儿子本来就比世上所有的男人全加在一块儿都更优秀。
这时候,华姑换好了衣衫,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脆生生地叫道:“阿爹、李鱼哥哥!”她跑过来,却没凑到父亲身边,而是腻到了李鱼身边,很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显得极是亲昵。
随后,雍容妩媚的杨氏、明眸皓齿的武顺大小姐,以及由奶妈子抱着的三丫头秀姑便一起进了屋。潘娇娇平素只能远远地望夫人和大小姐一眼,如今突然与之共处一堂,登时拘谨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