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管师傅莫要生气,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管平潮气得翻了个白眼儿,指了指比他高出两头的李鱼,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潘氏倒是善解人意的很,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陪笑解释道:“这孩子贪长,总归来说,他晚了你一辈儿不止,他的的确确就是个孩子啊!管师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切莫与他一般见识。”
管平潮怒道:“我的蜂箱!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培养出来的啊……”
“我赔你!”
华姑小胸脯儿一挺,为李鱼仗义直言了:“老管,你也不知这厢出了什么事,怎么就张口骂人呐!刚刚有人要杀我,是李鱼哥哥救了我,他是为了救我,才毁坏了蜂箱。怎么,本姑娘的命,还换不来你几箱蜂么?”
管平潮一听黑脸马上吓白了,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扯上救命了?刚刚……刚刚小人养的这蜂,可是要蛰你么?”
潘氏马上一拉管平潮的手臂,巴结地解释起来:“管师傅,你误会了。你养的蜂这么乖,怎么会胡乱蛰人呢。是这么一回事儿……”
潘氏指手划脚地解释起来,华姑站在一旁吐了吐舌尖儿,眼神儿溜溜地就盯上了李鱼。
华姑玩心重不假,但天姿聪颖却也不假。只是在她这个年纪,如果说阅历多么深,城府多么重,那只能是成年人自以为是的揣测了。
但再没有城府,李鱼方才料敌机先的行为,还是引起了华姑的疑惑,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不会傻傻地问出口罢了。
这时候,武府后门洞开,武士彟戴一顶软脚幞头,穿一领土黄色圆领袍,带着几个一脸精干的部曲,手扶着剑,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藏身树上的李宏杰见状,情知不能再等,立即纵身下树,足尖点地,发力狂奔,似八步赶蝉一般,飞快地扑向正在说笑热闹的众人。
“小心!”
武士彟一眼看见斜刺里冲出一人,青巾蒙面,身着青色短打,手执长刀,扑向人群,不由得大骇,立即伸手拔剑,同时大声示警。武士彟门下四个部曲也立即拔出兵器,飞快地截向李宏杰,其余部曲则把武士彟紧紧护在中间,害得急着上前去救女儿的武士彟动弹不得。
正在说话的众人听见惊喊声,纷纷抬头望来,就见一个青衣人,快逾奔马,猛扑而来,及至冲到近处,人与刀合一,几乎形成一条直线,笔直地刺来,众人大惊,登时作鸟兽散了。
就算武家那几个持着兵器的家丁,一瞧来人这般阵势,也是下意识地闪向一旁。他们固然要与来人交手,但眼见来人这孤注一掷般的一击威势若斯,不可硬接,也没有一命换一命的觉悟,总要先闪开了,再行反击才是。
这一来,站在中央的李鱼和华姑就被亮了出来,二人原本被众人围住,看到情形比别人慢了一步,此时再看到李宏杰挺刀刺来,可是根本来不及闪避了。
就在这时,李鱼面前人影一闪,一个妇人的声音大叫起来:“休伤吾儿!”
是潘氏!关键时刻,竟是潘氏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迎向李宏杰的长刀。
李鱼惊声大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