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有听懂他所说的意思，老板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秦明已经带着褚赢离开了这边。

虽然是边缘地区的城市，但这边的人群熙攘，看起来竟然还有些繁华之感。

身边几个护卫铁塔般的身躯挤开集市人流。

秦明径直朝着城西那片笼罩在灰霾下的机巧之地闯去。

而是转身朝着他们这边的一些工业区域前进。

神木王国他们这边有一个好处就是学习大乾，搞出了不少工业区放在城里。

就像是纺织的工厂。

这也给本地带来了很多的产量，有时候他们每天都能够制作出来不少的布料，而这些布料又会被送到各地进行售卖。

效果非常好，价格也低廉。

西郊的勤工坊，名字有股不伦不类的味道。

这里原本是他们的机关工坊，但是在后面因为大乾技术的传入。

就导致这边的官员将此地改成了研究大乾技术的地方。

虽然名字改了一些，但是这边的很多机关还是留存了下来，看起来琳琅满目的。

在秦明刚进来的时候。

就发现他们这里竟然并没有设置任何的哨卡，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看样子管理的也不算是太过于规范。

经过了一些专门的改造后，此地已经有了不少的小型工厂。

高耸的砖砌烟囱密集如林，喷吐的浓烟将半空染成污浊的酱黄色。

这种生产的方式堪称奔放之极，丝毫不管本地百姓的死活。

空气里漂浮着油腻的棉絮粉尘、劣质燃煤的硫磺臭气。

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金属过度摩擦产生的焦糊味。

方远渐最引以为傲的新政，学那大乾将百工之坊强行塞进城池肚腹。

最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这倒是让秦明觉得有些诧异。

“为什么搞得这么极限？”

“没办法，他们想要学习大乾，却只学了一层皮，最后搞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这边给手下人的待遇是低的要死。”

褚赢叹了口气之后，开口继续说道。

“这些人的工钱还不如一些有土地的农户。”

“但就算这样还是有人干，在神木王国人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一些纺织女工。”

秦明皱眉，心中已经有些不悦，虽然这并不是他的疆土，但看到这里的人竟然把路走歪了之后，他心中是有些惋惜的。

大乾的工坊，讲究的是依山傍水、错落排布。

高炉铁厂的巨兽蹲踞在深谷，织造绸缎的清音安家于静美水乡。

连那冶矿的毒尘，被层层水濂烟囱滤做青烟淡影。

哪像此间，把纺织厂的丝麻缠绕，铁匠铺的锤砧震鸣。

皮革鞣制的肮脏污水、烧窑制陶的烟灰毒雾。

统统塞进一个瓦顶交错的大瓮里！

棉絮沾染了铁腥，熏肉挂着油烟的布匹悬在食肆门外风干。

污水沟里沉淀的红褐色废渣散发出铁锈的酸气。

这混沌恶臭的勤工坊，绝对不能再让他继续推行下去了。

“朕听说你也给了他不少借款，让他来搞这些东西。”

“那是方远渐主动来找上我的，我没办法推脱啊陛下。”

提到这里，褚赢顿时有些担忧，他害怕秦明是在问罪自己。

这个时候秦明则是摆了摆手，让他不用解释，最后缓缓开口道：

“以后如果他还是继续这样安排，那就不用再给他批下银子了。”

方远渐的步子迈得太大，秦明很担心他会走上一条邪路。

震耳欲聋的机杼声浪从一座挂满灰絮的砖房内涌出。

门扉洞开，秦明踏入的瞬间。

粘稠浑浊的空气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声浪扑面砸来。

百台纺机毫不停歇的转动着。

巨大的飞轮搅起湿热的旋风。

数不清的粗纱在张紧的机架上狂乱飞舞，细碎而尖利的摩擦声啃咬着神经。

一排排女工紧挨着，空间极为狭小。

手臂在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中接续着根根断线。

她们指尖裹着劣质的麻布，早被棉线勒进皮肉，渗出暗红的血垢。

棉絮雪花般飘落，覆盖住头发，眼睫脖颈的褶皱，也钻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