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却是率先站了出来：“臣以为祁夫人所甚是——”

“先不说昌平王膝下只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日后和亲北境不适应，单说她性子骄纵，万一惹了北境王不快，不但会让她身首异处，甚至还会影响到两国的邦交，更别说，咱们的国力并非是比不过北境，何须要靠女子献身。”

“陛下。”祁韫泽也连忙站了出来，“自从女子学堂和女子科举试点以后，不少女子都夸赞陛下圣明，要是陛下在这个节骨眼让公主和亲北境，岂不是让陛下的圣明就此泯灭，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听了这话，的确更加犹豫。

他深知先帝晚年做得那些事情对先帝的名声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故而在自己上位以后，事事小心，处处谨慎，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圣明流芳百世，要是真的因为和亲一事而有所影响，那自己多年苦心就是白费了。

想到这里，他开口：“两位爱卿所甚是，既如此那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窦宰相。”他虽然没有治罪窦宰相，却也信了柳霜序的话，唯恐他真的和敌国有来往，索性道，“与北境使者攀谈的事情是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办好这个差事，千万别让朕失望才好。”

窦宰相听了这话，直接愣了神。

此番北境使者提出和亲要求，本就是他指使的，如今又让自己去说和，分明就是想要离间自己和北境的关系。

他想想户部尚书突然落马，理所当然的以为这背后有人搞鬼，自然将所有的怨气都推到了柳霜序的身上——

要非这个女子突然横插一脚，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断然不会受到半点影响，更不会让自己走上通敌叛国的这一步。

只是如今在朝堂之上，他只能妥协：“臣遵旨。”

柳霜序并不知这背后的深意，唯恐窦宰相会趁机做出对朝廷不好的事情来，正准备上前阻止，却突然被祁韫泽拉住了。

她看着祁韫泽朝自己完了摇头，只得作罢。

——

窦宰相心里到底是不服气的，不过才下朝便朝着远来客栈去了。

北境使者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早就觉得大周皇帝不过是个草包，听了窦宰相的建议，自然觉得这事一定能成，等日后公主去了北境，随他们折腾，大周的国威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他看到窦宰相过来，操着不太熟练的中原话，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将公主给带走？”

“这事泡汤了。”窦宰相坐到了他的对面，眼中满是忿忿不平，冷哼一声，“本来好好的，却不想半路杀出来了一个程咬金，一个女子而已，不过办了几件差事，还真将自己当成了救世主，竟然在朝堂上说服了陛下不能和亲，我看着朝堂怕是迟早要姓祁了。”

使者听了这话，立刻瞪了眼睛：“看来是不成了！？”

“窦大人，当初可是你主动找上我们的，说会帮我们北境铁骑踏足中原，可现在不过是一点点的小事，你都没有办妥，让我们还怎么信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