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振国转头一看,胡志强倒是越听越来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是,胡大哥是想走在改革的前沿,干一场大的吗?
到底是谁重生了啊,怎么感觉胡大哥比自己胆子还大。
胡志强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
“我请人家来师傅来,不就是为了搞这个事儿嘛。”
赵振国无奈地说:“你厂里还有钱搞这些?那可说好了,欠你们厂子的钱,明年,不,后年再还…”
“嘿,你这人,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俩还不是亲兄弟"
赵振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去端胡志强面前的酒,就这样,配喝他的好酒么?
胡志强哎呦哎呦地去拦赵振国。
来师傅才不管这兄弟俩怎么斗嘴,抱着米饭,就着桌上的两道硬菜,吃得那叫一个香。
王栓住也埋头大快朵颐,赵振国让他来陪客人,这哪是陪客人啊,分明是他蹭着吃顿好的。
改明儿得让自家老婆子送点干菜过来。
虽说振国家里啥都不缺,但也不能因为人家不缺,就老占人家便宜不是。
胡志强摁着赵振国的手,“嘿你别急,真花不了几个钱!”
赵振国忍不住反驳道:
“菌群培养得推倒重来,窖池得重新筑泥,就连蒸馏时的摘酒度数都得从头摸索。就这么大的工程,还花不了多少钱?”
胡志强狐疑地看着他,“你们厂子后头有块荒地,你知道不?”
赵振国点点头,“不是,你这时候岔什么话题啊?”
胡志强接着说:“要论起来,其实你们丰收酒厂比工农酒厂还更适合搞酒类型搞改革。”
赵振国听得云里雾里,胡志强喝多了么?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听的自己脑门嗡嗡,真想锤他一顿了。
胡志强看赵振国还没明白,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咱俩酒厂在搞跃进运动之前,都是生产浓香型白酒的!”
赵振国一听,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我怎么不知道!”
这一嗓子把来师傅和王栓住都惊动了,两人停下筷子,齐齐瞅过来。
赵振国示意俩人继续吃,胡志强继续压低声音说: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也难怪了,那时候的厂长被火炬战斗队给打下去了,那些人跟土匪似的,烧了好多资料…”
“你们厂区后面那块荒地,就现在种着菜的,其实就是之前的生产车间…我们厂的已经被毁了…”
赵振国“啊”了声。
胡志强没好气地说:“我要是之前没做足功课,能盯上这位大师傅么?还有啥好说的,这不就妥了么!”
赵振国给胡志强竖了个大拇指,真佩服这位老大哥,这眼光,那叫一个独到,考虑事情也极为长远。
已经想到未来包产到户粮食产量上去之后,地瓜烧没有市场这一点了。
这么的话,完全可以在未来这三年里,一边稳稳当当地生产着清香型的酒,维持着酒厂现有的运营;
另一边则推动浓香型酒的研发工作,为酒厂的长远发展谋篇布局。
哥俩凑在一块儿,仔仔细细地商量了一番,随后便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跟来师傅说了。
来师傅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
“行倒是行,不过可得千万注意了,这两种酒的菌群不一样,要是混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样吧,你们厂子各派一个人,到我们厂里去跟着学一年,就算是我不记名的弟子了。也算是我答谢振国同志的救命之恩了。”
不仅如此,来师傅还准备送赵振国两坛好酒,让他泡豹骨酒用。
那时候赵振国还不知道,好家伙,是两坛子。
但是一坛有一千斤那么重,要不是有那谁帮忙,还真就拉不回来。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