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明心明镜下了长安楼,上了马车便去了谢家。
谢家这边的消息得的比外面要早,今日晨早便得了消息,几位爷安排好事情之后便回了府,坐在一起商议此事,还问了谢瑾是否失手的问题。
谢瑾回想了一下自己写的卷子,而后道:“要说是失手,定然是不会的。”
“若不是失手,那便是陛下的意思了?”谢老太爷突然开口,在场的人心头一凛,抬起头来看向他。
谢宜安蹙了一下眉头,而后又缓缓散开,也道:“谢家权势名声,不宜再大了。”
如今谢家一脉,旁系的小官小吏姑且不算,光是嫡系的几位爷,一门父子三人,个个身居高位,一个一品内阁大学士,一个二品翰林院学士,一个四品大理寺少卿。
若是当年的谢青山还在,如今的成就怕是不差。
这要是再出一位状元郎,不管是权势还是名声,确实是太过了。
谢宜真也点头:“谢家,确实不好再出一位状元郎。”
谢宜安问谢老太爷:“陛下可是有敲打谢家的意思?”
敲打,定然是有的。
谢老太爷道:“应当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些年咱们也没什么错处,也办过不少实事,陛下心中也有数,只是某些东西也就这么多,谢家拿的太多了,旁人就没机会了。”
“陛下也不愿谢家权势太盛,不单单是谢家,换做任何一家,也同样如此。”
当今陛下并非昏君,反而,他相当的圣明,只是他为君,需得制衡百家,不能让某家氏族做大,以威胁到朝堂。
“怀瑾对外,便说当时殿试失手吧。”
谢瑾站起来行礼,应下:“是,祖父。”
谢老太爷靠在椅子上,笑问他:“如此,对你有所不公,你心中可是有怨?”
谢瑾道:“刚刚听闻此事,孙儿心中确实有些不甘,孙儿三岁启蒙,五岁读书,今年二十一,也算是苦读十几载,其中辛劳可想而知。”
“但是孙儿心中也明白,孙儿生在谢家,是谢家的儿郎,谢家的荣华富贵我得了,谢家所要承担的后果,也是我应得的,孙儿心中无怨,只是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到底谁人不想做这状元探花呢?
“不过祖父请放心,便是孙儿不曾得这状元探花,可孙儿总不会比旁人差了,父亲和二叔,不也是进士出身吗?如今不也不差。”
谢老太爷见他神色平静,而后便笑了:“不错,是我谢家的儿郎。”
谢宜笑到谢家的时候,谢家几位爷早就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仿佛这事情都没发生。
谢宜笑去见过谢夫人之后,便去棠苑拜见了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正在院中品茶,见是她来了,便招呼她过来坐下:“是十三啊,今日怎么有空回来,快坐下,正好得了好茶,分你一盏。”
“大伯父。”谢宜笑上前去行礼,而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谢老太爷动作慢悠悠的,也不说话,不久之后,分了她一盏茶,让她试试,待她饮了,才问她如何。
谢宜笑想了想道:“茶味入口有些微涩,饮下后却又有回甘。”
谢老太爷笑了:“我晓得你想问什么,一个家族,确实不宜过盛,盛极而衰,常理也,谢家如今代代尚有人才出,却又不算太盛,如此,才能长久。”
谢宜笑顿住:“大伯父的意思是,这事情乃是谢家的意思?”
谢老太爷也不想告诉她这是陛下的意思,怕她担心,就道:“你也不必担心怀瑾,状元探花之名,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也好,凭着他的本事,将来定然是不会差的。”
谢宜笑闻言点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一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帝城,谢瑾在外出的时候,也遇见了不少人在询问此事,他对外一概便说是他殿前失手,实在是遗憾。
众人听了他的解释,也为他觉得万分可惜。
这说辞也很快地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听了便笑了,对一旁的太子道:“谢家素来聪明。”
太子道:“若是不聪明,当年朝代更替,早该没了谢家了,便是有,也早就落魄了。”
谢家人素来聪明又识趣,而且还能屈能伸,朝堂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便站出来为君分忧,若是不需要了,便退守下来。
而且家中子弟多能人,当用,却又不会一直顺着竿子往上爬,以求更多。
给他就要,不给也不求。
皇帝道:“你姑母先前同朕说,她相中了谢家女做她儿媳,朕先前是不同意的,不过她既然中意,朕又不得不考虑她的想法。”
谢家儿郎太过优秀,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优秀,又令人当权者忌惮,这样的家族,非但不能做外戚,连皇族儿郎要与他们结亲都要掂量一些。
“既然谢家如此识趣,你便与容寻说一声,说是朕准了。”
若单单是容家儿郎娶妻,自然是不用经过皇帝的同意的,可既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