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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听了沈世子的话,秋芷两眼一黑,竟直接晕了过去。

冷风吹鼓男子宽大的衣摆,他腰际的玉坠子轻轻晃着,缓步走了过来。

似乎怕她还在委屈,对方竟再度问出声,这一回,明显有征求她的意思:

“夫人,我这样处置她,可以吗?”

掌嘴四十,送去浣衣间。这样的处罚对一个奴婢来说,已经不轻了。

郦酥衣不愿同情秋芷。

她嗅着那道令人心安的兰香,点点头。

秋芷被人拖走了。

无论她是真晕还是装晕,那不敬主子的四十巴掌是迟早都要挨的。似乎怕责罚之声吵到了她,沈顷特意让玉霜将秋芷带远些。一时之间,偌大的兰香院就剩下他与郦酥衣两个人。

“你怎么回来了?”

沈顷将先前那一盒药膏塞在郦酥衣手里,温声:“忘记将这个给你留下了。”

少女攥着药膏,“噢”了一声。

对方凝视了她片刻,还是不忍:“你是尊,她是卑。怎可以让她这般欺负你。”

闻言,郦酥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想。

从前在郦家,她就是这么受欺负的。

明明她是主子,明明她是嫡女。

明明母亲才是父亲的正妻。

见妻子目光哀婉地低下头,半晌不吭声,沈顷的心头也软了软。他伸出手,将少女鬓角边的碎发别至耳后,温声细语地哄她:

“抱歉,我不知你先前在郦家过得如何。但你已经嫁入沈家,便不必如此委屈自己。遇见了什么事、什么麻烦,你都可以同我说。夫人,我是你的郎君。”

郦酥衣怔怔地抬头。

只见光影昏黑,他立在一片暗与明的交界处,方才冷白的面庞此刻被晕染得分外柔和。

她身前的人,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是圣上亲封的定元将军,是为大凛立下不世之功的朝廷重臣。

他坚信,自己能护好他娇弱的妻子。

迎上他温柔的眸光,郦酥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须臾,她点点头,小声说回了句:“嗯。”

将药膏塞到她手里,又温声安抚了她几句,沈顷道:“我房中还有事,今夜就先不留在兰香院了”

“好。”

沈顷离开时,玉霜正巧走进来。她先是朝着沈顷福了福身,而后走到郦酥衣的身边。

“夫人,世子爷待您可真好。”

这还是她在沈府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见着世子生气。

原来二公子也是有脾气的。

听着丫头的话,郦酥衣不禁朝沈顷的背影望去。

回想起白日里与他的接触,还有今日入夜前所发生的一切,郦酥衣垂下眼睫。

她好像……有些误会沈顷。

自从那一晚过后,沈顷对她愈发的好。

金银首饰、衣裳胭脂……那一件件、一箱箱,不要钱似的被下人抬入了兰香院,看得院中一行人瞠目结舌。

望月阁,书房。

心腹魏恪向正坐在桌案前的男人呈上一本卷宗。

沈顷一袭狐白的氅衣,端正坐于桌案之前。雪氅的袖摆上绣了一棵兰草,清风袭来,微微扬起男人雪色的衣袍,周遭如有兰香拂面,清雅温和。

男人手指修长,捧着卷宗,听魏恪汇报公事。

他方归京,朝中公事繁忙,而沈顷处事严谨,喜欢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一件件一桩桩,罔论大小事宜,都得先经了他的手。

魏恪言罢。

男人心中了然,右手轻轻掩了书卷,忽然问:“她那边如何了?”

对方一怔,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世子所问的是他刚娶进门的那位郦家小姐。

“回世子,奉了您的命,属下已暗中调查过了。郦文渊此人竟是宠妾灭妻之徒,平日他在官场之上唯唯诺诺也就罢了,回到家中竟也任由妾室欺压在正妻头上。

属下听闻,自从他将妾室迎过门后,世子夫人与母亲便被赶到了一处别院里。平日郦家的吃穿用度,都是先由那小妾与庶女挑剩下来、再分给别院里。也因是这一层关系,郦府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主子看,也学着那小妾与庶女,欺压在她们头上。”

大婚之前,沈顷便听到些传闻。

郦家不愿意大女儿嫁入镇国公府,竟欲“狸猫换太子”,将庶女偷偷换上花轿。

如今听着魏恪的话,沈顷忽然明白,当初郦家为何要这般做,也忽然明白了大婚之夜,郦酥衣的那句:“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男人稍稍攥紧了书角。

他的妻子,从前在母家过得太苦太苦。

料峭的寒风穿过窗牖,他平声问道:“夫人还有几日回门?”

在大凛,按着习俗,新婚过后的第二十八天,新娘子需要回一趟娘家。

魏恪答:“还有二十日。”

沈顷算了算,那时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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