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面色严肃了下来,他正色道:“这个我爹跟我说过。”
“苏伯伯您放心。”
小侯爷拍着胸脯说道:“我沈大但凡有点安逸之心,当初就干脆就在京城做驸马算了。”
“我一定不让您,不让我父亲失望!”
苏定脸上露出笑容,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沈渊的肩膀。
“好小子。”
“走,伯伯带你去喝酒吃肉!”
……
燕京,沈侯府中。
一身常服的太子殿下,坐在沈家的正堂,沈老爷面带微笑,陪他喝茶。
“殿下最近,来臣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啊。”
太子殿下放下茶杯,脸上挤出笑容:“叔父,您是太子太师,按照朝廷的规制,您就是小侄的老师了,我来见老师,求教学问不是应当的么?”
沈老爷放下茶盏,笑了笑。
“那殿下想问什么?臣但凡知道,一定言无不尽。”
太子殿下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放下悬在半空的茶杯,看向沈毅。
“有一件事,侄儿一直想要问叔父。”
“侄儿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父皇满意?”
这谁顶得住!
沈老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大陈的储君。
老实说,太子李容这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太大的错处。
他最大的过错,就是太过平庸了。
再次一些的过错,就是他被后族孙家选中了。
更可怜的是,早在皇帝陛下借孙太后之口,说出李容名字的时候,这位三殿下,其实就已经在被淘汰的边缘了,甚至是已经被淘汰了。
那个时候开始,李容就已经成为了皇帝的“迁都工具人”,皇帝借着他这个储君告诉百官乃至天下,不止是大陈的皇帝要迁都,大陈的储君也要迁都,强调了政策的连贯性之后,迁都才得以被顺利进行。
而在这个过程中,三殿下是得罪了一部分江南士族的。
如今,皇帝又派了四殿下南下办差,闹的势头很大,更重要的是,哪怕洪德帝已经有一些怠政,也没有让他这个太子监国理政,甚至没有让他这个太子去观政。
至于东宫三师,至今虽然有挂衔的,但是至今没有专任的官,也就是说,到现在差不多两年时间过去,太子的东宫派系,还是没有建立起来。
虽然不少朝廷里的官员,上赶着去跟东宫结交,但是因为皇帝陛下的态度略微有些反常,因此朝廷里的重臣们这会儿都还在观望状态,譬如说沈恒,张简这些人,在沈毅的提点之下,至今不肯与东宫有任何牵连。
这就不得不让太子殿下,心里犯嘀咕了。
他现在能够找的,也就只有沈毅这个太子太师了。
而他问出的这个问题,也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心酸。
因为三殿下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做什么,才能让自己的父亲满意。
沈毅喝了口茶水,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殿下已经入主东宫,显然甚得陛下喜欢,怎么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了?”
“叔父莫要哄我了。”
三殿下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这个东宫,是祖母从父皇那里硬讨来的,就因为这个,父皇心里多半就有些恼我……”
傻孩子。
沈老爷心里微微摇头。
到现在,这位三殿下连因果关系都还没有理清楚。
李容看向沈毅,低头道:“叔父,父皇他一直到现在,说不定还在因为这个生气,但是侄儿去问过孙家的人了,这事与孙家真的没有关系,是皇祖母,皇祖母……”
沈毅叹气道:“殿下,这事太过敏感,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你既然已经是东宫,那么便安分守己就是了,只要你不犯错,这个位置便一直是你的,谁也夺不去。”
“尤其是孙家。”
沈毅好心提醒道:“保持适当的距离就是了。”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做什么,都已经用处不大了,毕竟四殿下在南边遇刺那么多次,这事就已经足够栽到孙家头上,栽到太子头上了。
不过作为长辈,又是太子太师,该提醒的沈毅还是要给太子提个醒的。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他是说过了。
太子殿下低头半晌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咬牙看向沈毅:“叔父,侄儿还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沈老爷微微皱眉:“殿下请说。”
“您是不是有意招老四为婿?”
沈毅默默叹了口气。
“殿下,这事……”
“不好说。”
太子殿下心里有些委屈,起身躬身道:“侄儿知道了。”
“不敢打扰叔父,侄儿告退。”
沈毅默默起身。
“我送殿下。”
……
“陛下,北直隶总督衙门,是时候搬离燕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