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大父都不知怎么与你父母交代。”
姜明抬起头看了看姜简,又低下头说道:“大父,孙儿只是回来探亲,在家里过个年,过完年之后,还要回淮安当差的。”
姜尚书脸色一沉,回头看向沈毅。
沈老爷微微一笑,开口道:“堂尊,这是您家里的家事,下官身上还有皇差,这就赶去宫里去了,堂尊自己处理罢。”
说罢,沈毅也不再理会这爷孙俩,自己找了一匹马,翻身上马奔回了家。
因为是寒冬腊月,身上没有什么味道,再加上时间来不及了,沈毅回到家里之后,只用热水洗了个脸,让陆若溪给他梳了头发,并没有来得及洗澡,便换上了那身从来没穿过的蟒袍,准备进宫上朝。
这身蟒袍,是针工局的人量体裁衣给他订制的,穿在身上自然合身,不过这些服装穿起来有些繁琐,夫妻俩忙活了盏茶时间,沈毅才把这身衣服穿好。
这会儿,因为琉璃厂的原因,玻璃镜已经开始在建康城里出现,虽然还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只在权贵富豪人家流传,但是沈家自然是有的,而且陆若溪房里的这面玻璃镜,还是琉璃厂近期做的最好的一批落地镜,是许复亲自让人送来的。
沈毅站在这面落地镜面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皮肤比从前稍微黑了一些,不过身上绣着四爪龙,再加上衣服合身,他又生的高挑,卖相很是不错。
一旁的沈夫人,给沈毅打理好衣裳之后,便愣在了原地,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身材挺拔,一身蟒袍的威风前面,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沈毅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之后,便看向陆若溪,笑着说道:“夫人,为夫这身卖相,还入眼否?”
沈夫人伸手,帮着他整理了一番衣领,轻声道:“还好当年在江都的时候,夫君不是这番模样。”
沈毅笑着问了一句:“怎么?当年的夫人,瞧不上这一身衣裳?”
陆若溪微微摇头,眯着眼睛微笑道:“不然,还哪里轮得到妾身?”
再没有什么,比自家夫人说出这种话,更让男人高兴的了,即便是沈毅,也忍不住咧嘴一笑,照着夫人的脸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夫人且在家中等我,为夫降妖伏魔,去去就回。”
陆若溪把他送到了卧房门口,轻声道:“你呀,口无遮拦。”
“给人家听到你这么说朝廷里的大臣,非得参你不可。”
沈老爷微笑道:“夫人不说,他们怎知谁是妖魔鬼怪?”
说罢,沈老爷对着夫人挥了挥手,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自家府邸。
大通街的沈府,距离皇城就很近了,沈毅甚至不需要再坐马车,只是步行,就奔到了皇城门口,随即畅通无阻的进了宫,一路到了德庆宫宫门口才住,老老实实的站在宫门口,等候皇帝陛下召见。
此时,时间已经是巳时正。
这场腊月十五的朝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半时辰。
大陈的规矩,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因为这场朝会,是年底之前最后一场小朝会,需要议的事情很多,因此这一个半时辰,倒也没有闲着,朝会还是相当充实的。
皇帝陛下高坐帝座之上,静静的停下下面的臣工为了某一件事情,争得面红耳赤。
不过他一般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身为最高决策者,有时候必须要表现的神秘莫测,才能哄得住人,镇得住场子。
小朝会的规模,相比较于大朝会来说要小上很多,一般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参与,特殊情况下,会把相关衙门的官员也召来议事。
不过规模虽然小,但是很多事情,尤其是比较关键的人事任命,都是在小朝会上完成的,一些重要的位置,皇帝会让众人推荐人选,然后一起“投票”决定。
这种人事任命的方式,被称为“廷推”。
所以说在官场上,五品是一个槛,三品更是一个槛,因为只有到了三品,才算是真正进入朝廷的高层,在一些事情上有了说话,或者说有了举手表决的权力。
众臣讨论的正热烈的时候,高太监微微靠近了皇帝一些,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皇帝闻言,目光立刻亮了起来,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这会儿,小朝会正在议论明年的开支问题,户部尚书赵昌平,舌战群臣,一时间口水四溅。
皇帝陛下微微咳嗽了一声。
于是乎,大殿里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下拜,低头道:“陛下。”
这个时候,理论上来说是到皇帝拍板定论,或者是把这件事交给某个明确人物决定的时候了。
不过皇帝陛下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便开口说道:“明年朝廷的开支,户部已经有了草拟,诸位不要心急,离年关还有几天时间,三十之前定下来就是了。”
“这些糟心的事情,先缓一缓,搁置再议。”
说到这里,皇帝对着众臣笑了笑:“下面,朕与诸卿说一件高兴的事。”
他缓缓站了起来,环顾众臣,淡淡的说道:“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