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行却是扯着嘴角,笑意直达眼眸深处。
“不论你对那个位置有没有意,我的选择都不会变。
这一路,不论是私制精盐,还是抗旨不遵,亦或是现在夺了兵权,我身上早就背负了数条罪状,然而即便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这一刻,云舒像是重新认识了那个被人劫了军粮,却依旧不拿百姓分毫,最终战死在西州的萧谨行。
这人骨子里,从来没有忠君那一套。
他忠的是自己的内心。
而他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手中的牺牲品,除非他遇到的是一位明君,然而承安帝显然不是。
飞鸟尽,良弓藏。
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云舒伸出右手,覆在萧谨行的左手上,暖意从手心处透出。
“你不会有事的。”
“我保证。”
萧谨行垂眸看着云舒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
白皙修长,温润得如同一块上等的暖玉。指腹和掌心清爽干燥,不似自己那般覆着常年练武所磨出薄茧。
丝丝暖意从柔软的手掌传到身体里,引得心口一阵战栗。
白皙与古铜色交叠,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渴望。
萧谨行眸光渐深,手腕微动,转瞬间就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柔软,握在了手心里。
宽大的手掌,将那灵巧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未露出分毫。
云舒微愣,“怎么……”
然而云舒刚说了两个字,就见萧谨行已经转头看向自己,眸中幽暗的光,让他有些心惊。
“你也是。”
“我保证。”
原来是回应刚刚自己说的那话,云舒轻轻舒了口气,自觉与萧谨行交了心。
“你我之间亲如兄弟,就不必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
虽然萧谨行对“亲如兄弟”四个字不太满意,但也低声“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云舒的后半句话。
他握着云舒的手,还想再诉衷肠,然而外面早已经月上中天,况且云舒一路都在赶路,眼底已经有了青黑,萧谨行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休息,于是道:
“时候不早了,你先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再叙。”
云舒心里却在想着刚刚的事,他虽没有明确向外界宣布要自立为王,但也明白他不想受制于人,那走到这一步也是迟早的事。
在听到萧谨行让他早点休息的时候,云舒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以前看到过的一些消息。
历史上的一些君主,经常用同榻而卧、抵足而眠的方式,拉近自己与手下谋士和将军之间的距离,增进双方的感情,使得双方更加亲密团结。
于是,云舒心思一转,打算效仿一下古人,趁热打铁将自己与大将军之间的关系拉得更亲近些。
他直视着萧谨的眼睛,盛着满满的诚意道:
“之前人多,我一直没机会与你单独说话。现下无人,终于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不若今晚你就留下来,若是说困了,还可以宿在我这,咱们同榻而卧……”
“殿下,将军在这……,呃,吗?”
云舒最后一句话,刚好与庞农的大嗓门重合。
庞农说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瞪着眼睛看着云舒与萧谨行,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自家将军包裹住殿下的手上。
他惊得下巴就快掉下来,嘴巴大张着,可以生生吞下去一颗鸡蛋。
“你怎么……了?”与庞农同来的,还有曹诚,他比风风火火的庞农慢了半步,在庞农急刹车的时候,一头撞到了庞农的后脑勺上。
他刚问了半句,视线同样落在了萧谨行与云舒交握的手上。
与庞农既吃惊又果然如此的眼神不同,曹诚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生生打了一个嗝。
最近吃的惊有点多。
原来百姓间流传的那些,不是流言,是真的确有其事啊!
萧谨行在云舒说完让他留宿的话后,心跳不由快了许多,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让他整个人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虽然他曾与云舒更处一室过,但那次是他耍了心机强求来的,不像这次。
现在可是云舒主动要求他留宿。
心里闪过诸多情形,最后他哑着声道:“好……”
完全将两只临时出现的灯泡给忽略了。
然而与萧谨行同时开口的,还有云舒。
云舒在庞农和曹诚出现的时候,就转头看了过来,自然也知道两人听到了他对萧谨行的邀请。
庞农是萧谨行的手下,这个先不管,但曹诚可是玄甲卫的统领,也是云舒的左膀右臂。
云舒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在萧谨行“好”字说出口的同时,云舒也对曹诚说道:
“过两日,本王也要与曹校尉彻夜长谈。”
云舒在看着曹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