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中供奉的东西早已不见,整个地宫似乎多年未来人了,空落落的。
楚照流明白过来:“所以说,流明宗果然也曾保管着一把仙门之匙,这里是存放处?”
谢酩嗯了声:“确切地说,是曾经的谢家。但在万年传承中,难免有所磋磨。”
传到如今,谢家与楚家一样,都忘了这项职责,后人也对仙门之匙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是祖上供奉的东西,但这是什么东西,又全然不知——那满墙的鬼画符,完全看不懂啊。
像顾君衣那样对上古文字通读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这又事关家族秘密,当然不可能找外人来帮忙。
堕仙当年对谢家出手是因为仙门之匙。
而如今仙门之匙已经遗失了。
楚照流略感可惜:“已经被堕仙夺走了吧。”
谢酩却摇了摇头:“这把仙门之匙,其实在更早之前就消失了。”
堕仙特地找过来,却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所以才会那么气急败坏,屠了整个流明宗?
楚照流顿了顿,明白过来,没提往事触碰谢酩的伤口:“既然他没拿到手,我们就可以捏造一个出来。不过谢三,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仙门之匙长什么样子。”
谢酩正站在供台前,闻声朝他勾了勾手。
楚照流哒哒哒凑过去:“什么什么?”
靠近了,他才发现,供奉台上覆着层浅浅的灰尘。
谢酩道:“流明宗有一秘法,手持丢失物品沾染过的东西,念出其物名字,便可在脑海里幻化出形状。”
“这么厉害?”楚照流看着他收起一把灰,好奇地问,“那为何不早用此法?”
谢酩木着脸:“因为仙门之匙的名字在那篇祭文里。”
没人会读。
楚照流:“……”
这可真是,太不巧了。
他忍住笑意,又生出丝纳闷:“那方才怎么不叫二师兄也跟着下来?不是正好。”
谢酩盯着他没应声。
楚照流掏出纸笔,后知后觉:“是了是了,这里是你家的秘密重地,只有宗主能进来。”
说完嘀咕了声,那我呢?
谢酩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抱着手倚在供奉台前,目光笼罩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接了话。
除了宗主,当然就只有宗主夫人能进来。
楚照流自诩风流,可在这方面,脑子却实在是很不开窍。
一回生二回熟,楚照流誊抄祭文的速度比之前还快,嘴上也不停:“除了宗主,应该就宗主夫人能进来了吧?哎,谢三,既然我进来了,你说,这是你占我便宜,还是我占你便宜?”
原来你还能想到这层。
那不妨再多想点。
谢酩才感到丝欣慰,就听楚照流道:“说到宗主夫人,谢三,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酩眼皮陡然一跳,直觉楚照流没好话。
但还是压着情绪:“讲。”
楚照流把话憋在心里一天了,抄着抄着,又觉得拖下去也不好,越陷越深可不是什么好事,转过头,轻咳一声道:“就是,那什么,虽说师尊目光如炬,但他说的,也不一定就都是对的,不能迷信师尊。你看离海离药谷那么远,药王那老头是不会同意你和燕逐尘在一起……”
他的声音在谢酩越来越冰冷的眼神里逐渐变弱,直至消失。
谢酩总算知道楚照流昨日那副诡异的神色是从何而来了。
以他对楚照流的了解来看,这人八成还把自己拎了出去,全在琢磨燕逐尘与褚问和他的可能性。
先是误会他和大师兄,再是误会他和燕逐尘,怎么就不往自己身上想想?!
谢酩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简直被气得想呕血。
他怒极反笑,朝前跨了两步,压迫感极重,嗓音也沉沉的:“楚照流,你数人头的时候不把自己算进去?”
楚照流压根就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吃惊道:“我也算人?”
谢酩冷冷道:“你的确挺不是人。”
撩拨人的时候毫无自觉,顶着张无辜的脸招摇撞骗。
他竭力当君子,楚照流偏要勾他做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