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主,我长着腿呢。”
进了屋,楚照流心虚看了眼谢酩躺的那张床——床上地上,都没有他的谢酩王八符。
看来谢酩比他想的还生气,直接把符给灰飞烟灭了啊。
小气巴巴的。
三人坐到桌前,布了个隔音结界,以免打扰到顾君衣这个重伤病人。
楚照流坐下了,才发现谢酩顺势把他带到身边坐着,褚问在俩人对面,他下意识就想起身窜过去,桌下的手腕却陡然一紧。
谢酩攥住了他的手腕,紧紧钳制着,楚照流动弹不得。
楚照流:“……”
他倏地扭头,瞪向神色自若的谢酩。
谢酩一手按着他,面不改色地应了褚问几句关切之言。
桌下的动作隐秘,褚问并未发现不对,得到谢酩轻描淡写的答复,心里也没多安定。
在褚问眼里,谢酩和楚照流是非常相似的。
这在外人看来可能会很荒谬,恣意妄为话不着调的楚照流,怎么会和冷锐沉默、杀伐果断的谢酩相似?
但他们的确是相似的,楚照流不想说的事,就不着调地回答,谢酩不想说的事,谁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让他答。
他无奈道:“你手臂上的毒印,还是要多注意,眼下燕兄也没有找到办法解决。”
谢酩颔首:“我心里有数。”
楚照流挣了几下,也没能挣开谢酩铁钳似的手,闻声皮笑肉不笑道:“你心里有什么数,比如毒发了再把自己敲晕一回?”
谢酩居然还状似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未尝不可。”
配合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着实有点嘲讽效果。
眼见着这俩人似乎又要吵起来了,褚问赶紧掰开话题,苦口婆心地意图唤起这俩人同生共死时的感情:“阿酩向来稳靠,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说起来,在西洲北境,我带人赶来时,小师弟正将你紧紧护在怀里,见你们关系如此之好,等师尊出关,必然也很欣慰。”
谢酩脸色莫测,垂眸望向楚照流。
楚照流被看得莫名发臊,没去接触他的视线,眉毛一扬:“我只是看谢宗主以头枕地太寒酸可怜,借我的腿给他靠一靠罢了。”
褚问看着温温柔柔的,说的话却毫不留情:“你二师兄身受重伤,就在你身边躺着,岂不更可怜?”
楚照流:“……”
谢酩眼底流露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大力钳制着楚照流的手也松了松,楚照流趁机想把手腕抽回,却又立刻被圈住镇压,忍不住轻嘶了声。
声音极轻,谢酩指尖一顿,手立刻松开了,离开前还似抚慰般轻轻蹭了蹭被那片肌肤:“弄疼你了?”
楚照流没好气地抽回手,阴阳怪气:“哪儿会呢,我皮糙肉厚。”
不就是不想让他接近大师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谢酩跟只爱圈地的大狗似的。
谢酩也不想想,这样他是没办法靠近大师兄了,但他自己也不能了啊。
这些剑修啊,一沾点情情爱爱,脑子就跟被门夹了似的,那边床上就躺着个被门夹坏的。
褚问茫然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师弟:“?”
你们背着我在干什么?
但看着气氛又缓和下来了,褚问笑了笑,忽然想起件事:“对了,见你醒来太高兴,都忘记告诉你了,流明宗那边也派了人正在赶来,等云舟绕过北海回到烟霞,应该就能遇到了。”
谢酩醒来后就没问过这是哪里,态度过于自然,楚照流也忘了这茬,随意道:“这样一来,我们得在烟霞分道扬镳了。”
谢酩半眯起眼:“为何?”
“……”楚照流比他更迷惑,满头雾水道,“问剑大会近在咫尺,你身为流明宗主,难道不回流明宗主持事务?”
谢酩安静听完:“回。”
“所以……”
“此次问剑大会,你要来吗?”
楚照流:“这是自然,那个神秘人说不定会趁大会做乱。”
谢酩听完,理所当然道:“正好,你与我先一同回离海。”
好像有道理。
但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楚照流只好眼巴巴地望向大师兄,希望大师兄给自己撑个腰。
褚问斟酌了一下,流明宗本来就与扶月宗交好,楚照流和谢酩相处,也不像从前那般针尖对麦芒,反而有种容不下第三人插足似的友好气氛,没有不妥:“也好,问剑大会也没多久了,扶月宗到流明宗往返一趟颇为劳顿,小师弟身子骨弱,先过去也免得折腾。”
谢酩从容接话:“师兄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师弟的。”
见这两人相谈甚欢,一眨眼就把自己给卖了,楚照流垮起张脸,闷闷不乐地看他们说话。
没安生地坐一会儿,外面来了个小弟子通报,褚问便叮嘱了两句,让两人好好休息,便匆匆走了。
和谢酩这个甩手掌柜不一样,褚问从小在扶月宗长大,责任心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