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丁零当啷地响起来。
一个人做任何事,他的做事目的是最重要的。
行凶也是一样。
知道目的就能知道很多。
所以抛开所有案情,抛开那些所谓的仪式感,和惨死的路人,抽丝剥茧后他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神父一直在找人。
既然他在找人,那么他现在目前所暴露的所有信息,一定都围绕着这个目的在展开,换句话说,他要找到那个人,也要让那个人被他找到。
解临这样想着,拎着钥匙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间,门锁咔哒响了一声。
房里摆设和白天他看到的一样,电源没开,房子里看起来比他对象家里还暗。
解临对着一室漆黑,站在门口缓缓阖上眼,然后睁开,他把自己代入成那位神父,想象是神父走在这间屋子里,他路过厨房,穿过客厅,一桩桩一件件扫过去。
还是什么也没有。
但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这一步棋既然下了,就一定有它的理由。
神父是一个大张旗鼓的人,不屑提醒那几位犯事的教徒,肆意纵火烧了教堂,明知道危险但还是把人明晃晃地绑在教堂里甚至住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一住就是半年。
所以他如果想传递什么线索,应该不会选择特意藏匿。
线索一定就在最明显的地方,但是很显然这个地方一直被他们所忽略。
最明显但又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解临在客厅中央站着,这片黑暗几乎要将他包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去,最后视线落在茶几上。
所有东西都已经搬空了,但是最初的那些家具家电还在。
茶几边上有一台电话座机,呈螺旋状的长卷的线凌乱地垂在一边。
它被摆在最明显的地方,但是除了做指纹提取之外,没有人再留意过它。
也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它可以用来通讯。
解临在那台座机面前站了很久,然后他伸手拿起听筒身为同小区业主,没人比解临更加清楚地知道这台座机有录音功能。
他将听筒靠近耳朵,然后摁下播放录音的按键。
滴声后,听筒里传来了一句声音。
那个低哑的声音说:hi。
解临心说他这是猜对了,果然是电话座机。
这个hi和教堂墙壁上那个hi一模一样。
现在很少有人用电话座机录音,大家都靠手机联络,所以这一细节才会被遗漏。
如果这不是录音,解临估计还能笑着回他一句嗨。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那个声音往下说着:你好啊,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那声音突然桀桀地笑起来,本来音色就古怪,这样笑起来之后更显诡异,简直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他笑了一会儿,猝不及防地说出一句令解临手指骤然收紧的话来,但是你真的天真地认为你哥哥的死是一场意外吗?
滴
录音播放结束。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异样
池青睡得不是很安稳。
梦这个玩意儿可能也会传染,他对那天那个温柔大哥哥的声音记忆不深,平时也想不起和那个声音有关的事情。
毕竟那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除了记忆深刻的场面外,一些小细节早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很意外地是,梦境似乎和人的潜意识有关,一些以为被遗忘的细节在梦境里却意外地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