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
解临原本搭在池青头顶的手缓缓下移一些,指腹轻佻地蹭在池青颈侧: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说过话了。
谁也没想到十年前,他们曾经那么近过。
次日。
季鸣锐开着车,熟练地操纵方向盘拐进教堂附近的停车位里。
他下了车之后关上车门,穿过绿化带,扫了一眼街边的长椅。
教堂外的长椅上空空荡荡。
废墟依旧是那片废墟,和昨天白天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教堂原本紧闭的门却不知何时被人开了一道缝,那道缝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季鸣锐天还没亮就起来回顾现场,想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内容,然而他为了不破坏现场戴上手套之后,手搭在教堂黄铜色的门把手上,还没推开,就觉得不对。
怎么回事?季鸣锐低下头看了一眼门把,昨天走的时候明明把门关上了啊。
难道除了他,还有其他警察起那么早过来查看?
苏晓兰昨天提过一嘴,她今早可能也过来。
于是季鸣锐还是推开了门,他嘴里那声苏警官刚说出一个苏字,后面的话便自动消了音,他瞪大眼,说出一句:什么情况。
别过去,前面教堂死人了
真是晦气,刚被烧,现在又出了人命,这教堂是不是不吉利啊。
一大清早,原本恢复冷清的教堂外又聚集了一大群人。
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有信徒捏着胸前的十字架项链低声祷告:主啊。
让让,都让让。
人群被刑警驱散开,行人被划分成左右两排,一行从总局赶过来的人从中间空出的位置往教堂里走。
解临和池青在队伍末尾。
谁也没有想到,仅一夜过去,教堂里那堵写着几位凶手名字的墙上吊了一具尸体。
行凶的人用两根教堂顶上落下来的木桩充当十字架,用铁丝捆绑固定,铁丝固定好木桩之后,又缠绕在上面的天顶上,木桩被烧成焦黑色,像两根黝黑的铁架。
十字架正中央绑了个人。
那人脖子没有被固定住,以一种诡异地、像是骨折了一样的姿势垂下去,下巴几乎埋进胸里,脚上鞋子掉了一只,两条腿笔直笔直地凌空垂着。
这个人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穿着普通的牛仔外套,运动裤,看起来像是出来夜跑的。
即使死者的身份看起来普通,但是眼前这个和原先挂在墙上的受难画一模一样的场景还是令所有人呼吸一窒。
许久,有人头皮发麻地问出一句: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变态的教唆犯在想什么,这个问题正常人都没办法回答。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或许有一个人能回答。
在场所有人都默默地把视线投向最后走进来的两个人之一。
解临对着面前那两根柱子,说出一个近乎戏谑的推测:可能是觉得之前打招呼的方式不够有仪式感吧。
?
仪式感。
这是在开玩笑吗。
解临继续道:当然仅仅为了仪式感,不至于让他这么冒险,再杀一个人,所以这里他一定有想要传递的信息,并且这个信息很重要。
解临说完,又对站在边上的池青说:手套带了吗?
池青手上没戴,但是上衣口袋里备着一双。
解临:借你对象用一下。
季鸣锐看着解临相当自然地直接把手伸进池青的口袋里,然后从里面拽出一对黑色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之后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掐着手套边缘调整位置,一边调整一边示意边上的刑警把尸体从木桩上放下来。
解临戴着手套的手还没在尸体身上摸索几下,就在死者上身那件牛仔外套口袋里摸到一样东西,硬硬的,长方形,有一些厚度。
解临伸手进去探,摸到那样东西的边缘,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盘录音带。
教堂里没有可以播放录音带的设备。
这盘录音带被当做证物带回总局,先过了一轮指纹检验,之后才被送到会议室里。
会议室桌上已经准备好一台播放器。
刑警把那盘录音带放进去,摁下播放键之后,随着录音带缓缓转动,微弱的噪音过去之后,一首童谣缓缓流泻而出,整个会议室里都是孩子童真无邪的歌声: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找呀找呀找朋友,谁是我的好朋友?
十三
找呀找呀找朋友
录音带还在重复循环这段童谣。
这首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歌,此刻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尤其这盘录音带质量并不好,播放到一半的时候时不时会卡壳,于是找呀找呀这半句听起来就变得断断续续的。
诡异的卡断之后,带子重新转动,滋啦几下才继续唱。
找滋找滋滋谁是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