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4。
而那个叫柏志行的成绩一直非常稳定,和三名死者不分上下,这次考试不是你倒数第一,就是我倒数第一,四个人轮着来。
从这一点看,柏志行是他们小团体一员的可能性很大。
只不过这个34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留意到班级人数的转变,从35到34,忽然少了一名同学。
转学?边上的季鸣锐猜测。
苏晓兰冷静道:很有可能,而且中途转学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有人员变动很正常,我往前翻翻看看少的那名同学是谁。
苏晓兰把两份成绩单摆在一起对比过后,在三十几个不同的名字里找到了那个某次考试过后就不在考生人员名单行列里的同学。
高一(一)班,许星州。
他平时考试排名基本稳定在前五。
许星州啊,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几人再次动身前往弘海六中,这个点刚好是饭点,教学楼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去年带高一的年级主任从半个小时前接到他们电话通知之后就一直在办公室里等他们。
年级主任并不是那种很威严的长相,他在学校任职十多年了,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管教学生,这些年脾气倒是软下来,时常和这帮孩子聊聊天,不再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学生。
主任给他们泡了一壶茶,眉眼和善,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倒完茶之后,他放下茶壶,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转走了?季鸣锐想印证自己的猜测。
主任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他出了一些意外,他私藏校工用来喷洒绿植的农药,在宿舍楼喝下去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自杀。
苏晓兰问的问题比较尖锐: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我们调查那么久,你们也没有主动透露过。
主任说:我知道你们是想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但是真没有,这件事是学校这边比较忌讳。发生这种事,学生不管是服毒还是跳楼,肯定不希望这种事情宣扬出去,散播出去对学校有很大影响我们学校各位警官你们也都知道,本来升学率就不好,不是市内那几所数得上号的学校。
而且当时警察也来过,查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自杀。
你们派出所应该有档案吧,可以回去查查,当时我也录过一份口供。
他们之前没有往意外事故这个方向去想,但如果真是年级主任说的这种情况,档案调出来一看就清楚了。
真实性应该没有疑问。
提起这位许星州,主任倍感唏嘘: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我们所有老师都很喜欢他,乖巧、听话,性格也好,干干净净的,平时总穿一件白衬衫,说未来想成为一名医生怎么就想不开。
池青没有走进去,他倚在门边,眼前浮现一名高一男生的模样。
他不知道那名叫许星州的男生具体长什么模样,所以想象的时候眼前蒙了一层灰色的雾。
坐在沙发椅上的解临忽然开了口,问:他为什么自杀?
真实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主任说,但是据我们对他的了解,他是重组家庭,父母离了婚,他跟着父亲离开原来熟悉的环境,来到华南市。这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是很不利的,家庭破裂,环境陌生。
主任拿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架,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许久才说:也是我们的疏忽,没有注意到他的心理问题他可能一直承受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和痛苦吧。
火灾
关于前高一一班的故事,听上去似乎乏善可陈,一个因为家庭原因自杀的同学,一个差生团体,一名憎恶学生的老师,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信息。
苏晓兰合上手里的记录本,起身的时候说:感谢您的配合,后续如果有任何线索,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几人从主任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对面刚好就是高一教学楼。
穿过链接两栋楼的长廊、再往下走一层,就是原来高一一班的教室。
刻着高一(一)班字样的牌子悬在门上。
只是里面已经换了一批学生,这群新高一凑在一起,在课间相互追逐打闹,十几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
池青本来就没进办公室,先行一步转身往回走,然而刚转过身,撞上了一个人。
被撞的男同学似乎在这里偷摸听了一段时间,池青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注意到了他鼻梁上那副熟悉的镜架,这是他和解临那天在凉亭谈过话的男同学。
池青:你怎么在这。
男生没有回答。
他触及到池青的视线,像是被人抓包似的仓皇而逃。一路跑进身侧楼梯口,沿着楼梯往下,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解临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抹校服背影:刚才有人来过?
池青嗯了一声,说:你之前找过的那个,班里最沉默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