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注意到蒋依芸垂在桌下的手指不自知地缠在了一起,涂着甲油的指甲掐着皮肉,深深地陷进去。
时间在安静又严肃的氛围里流逝的很慢。
墙上的壁钟指针沿着钟盘转了一圈之后,蒋依芸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是和他们有过一些矛盾,我的教学方式比较严格,我希望我的学生能够接受我这种管理模式,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处在青春期的孩子,我没有处理好和他们之间的这些矛盾,这也是我一直觉得愧疚的地方。
得知他们升上高二还是野性难驯,我自觉有一部分我的责任在,所以还和他们保持联系。高二是个很关键的时间节点,马上就要升高三,我不想他们这样糟蹋自己的未来。
谎话连篇。
几乎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这四个字。
如果蒋依芸真像她说的那样,那么一开始就不会说自己和他们接触得并不深。
但偏偏他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名学生都已经死了,此刻也只能听她的一面之词。
真正的通话内容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蒋依芸说完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刑警:我很理解你们的工作,也希望能够早日抓获凶手不过关于我的问题应该问完了吧?我下午还有课,能先走了吗?
观察室里,池青皱起眉。
他在蒋依芸站起身的同时,也站了起来。
解临:你去哪儿?
池青手指搭在黑色手套边沿:去听听通话内容到底是什么。
死人不能说话,蒋依芸嘴里也没有一句实话,那就只剩下唯一一个途径他摘下手套去听听看蒋依芸这会儿都在想些什么。
然而他才刚在站起来,就被解临一把摁了回去。
池青被摁得有点懵:?
手套别摘了,解临的手按在池青肩上,也不用去听,蒋依芸不肯说,总有办法让她说,反正你别去。
他之前只是知道池青有这个能力,也猜想过他每次读到的都不是什么正常内容。
这是他第一次离池青这个能力那么近过。
今天中午在学校,蒋依芸在心里是怎么窃喜的?池青听到了些什么声音?他不敢去想。
但他知道,那些声音能让一个人变得抗拒任何人。
如果需要这样去治疗,那他宁愿池青一直是那个不通人情的人。
你这病治不好就治不好吧,解临说,至于那些人在想些什么,都不重要。
不用去听,也不用去碰,人多的时候就牵我的手,躲在我身后。
合睡
池青这么些年看的所有心理医生都是向着该如何多和人接触这个方向提建议。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
别碰了。
这话让吴医生听见,恐怕要气得当场摔咨询档案。
辛辛苦苦治疗到这个地步,眼看着小有成效说不治就不治了?
池青愣了愣。
在他恍神的这短短几秒钟时间,蒋依芸已经起身推开门走出去了,女人踩着高跟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坐上车,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掌心的汗。
透过车窗只能看到她的侧影。
她似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出租车起步,往学校方向驶去。
所有人脑海里都隐隐浮现出一个疑问:
一位人民教师会这样残忍杀害自己的学生吗?
这场校园杀人案件,注意力从高二移到了死者原来曾经待过的班级,原高一(一)班的相关资料很快被移交到警方手上,在嫌疑指向蒋依芸的同时,这个原高一(一)班身上似乎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傍晚,天色逐渐暗下去。
结束一天的调查之后两人坐车回了小区,任琴跟他们约好时间要来接猫,说是猫的新主人今天就来把猫接走。
那只猫像是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一样,从池青回到家开始就不安地跟在池青脚边转圈:喵。
猫将身体紧紧贴在池青裤腿上。
池青低下头,对上猫湛蓝色的眼睛,没有因为它要走了而有丝毫动摇:你身上掉毛,离我远点。
猫:
解临则在阳台帮忙收拾那只猫的家当,猫包、猫砂盆、还有它平时喜欢一个人独自玩的小物件,逗猫棒也有几根,对它的临时主人池青来说逗猫棒还算勉强能够接受,毕竟他只需要拿着杆子挥几下就行,并不会有任何物体和他产生直接接触。
见状,那只猫叫得更起劲了。
解临平时总跟这只猫互呛,这会儿难得起了几分恻隐之心,说:它好像舍不得你,等会儿就要被人接走了,你要不跟它说几句话?
池青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说:猫听不懂人话。
解临:情绪是共通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也不算听不懂。
池青动摇两秒,觉得自己这样确实不太符合正常人的行为模式,电视里也演过好几出类似场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