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拉近和池青之间的距离,鼻息清浅地撩过池青额前的碎发,池青反应过来刚才闻到的味道好像是从面前这人身上传过来的。
池青本来都打算睡了,出来这一趟也没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一件随手拿来当睡衣的短袖t恤,他平时不光戴手套,衣服也遮得严实,总是长袖长裤的,这还是头一回在别人面前露这么多。
解临发现他不光手白,身上哪儿都白得过分,手腕连着手肘,瘦得捏不出肉。
池青:你用剪刀剪得了,你不是有钱么。
解临:有钱也不能这么烧,反正你得对我负责。
池青觉得这事不太对:上次你腿受伤勉强可以算在我头上,手受伤关我什么事。
解临啧了一声:我要是腿没伤着,今天能去医院吗,我不去医院我手也就不会受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凡是讲因果,这是不是你在我身上先种的因。
种个头。
谁在你身上种因了。
池青懒得多说,尽量把视线集中在面前的衬衫纽扣上,苍白的指尖碰上去,肤色和那件衬衫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这片黑像是烫手一样,池青无端端地感觉手指发热。
衬衫纽扣每解开一颗,不该看的地方就多露出来一片。
解临低着头去看他微颤的睫毛,平日里那对漆黑的瞳孔被过长的睫毛遮挡住,解临耍赖让池青帮他解衬衫,想逗逗他,看他不得不靠近自己时不情不愿的小表情,然而池青冷着脸解了几颗之后,他发觉逗池青干这事儿,遭罪的可能是他自己。
一开始连碰都不让碰的人,现在却在帮他解扣子。
池青手指很细,解临见他第一天就知道。
随着动作越来越往下,指尖时不时地会隔着衣料擦过腰腹。
再解下去就真的快碰到腰带了。
解临闭了闭眼睛,抬起那只刚才还说受了伤不太方便的手,五指微微张开,掌心压在池青头顶,将他往边上推开:行了后面的我自己来。
平时任何细节都不会放过的池青居然没有抓到这个破绽。
他像扔掉一块烫手山芋一样松了口气,出去之后发现自己心跳很快。
快得像煽动翅膀的蝴蝶。
同行者
解临刚脱完衬衫,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知道池青走了。
池青走后,他把手腕上碍事的石膏取下来对着它看了半天,最后把脸埋进掌心里,完全没有刚才逗池青时那种我就是不要脸的架势,耳尖红了一片。
夜已深。
吴志在夜店里刚轰轰烈烈开了瓶香槟,还没借着小姐姐的手喝上几口,就收到了解临的消息:在吗。
吴志找了一处安静点的地方,回电话说:在啊,我在夜店呢,你来玩吗?
解临听着对面震耳欲聋的dj音效,心说大晚上的他想找个人聊聊,找吴志压根就是个错误:我就不来了。
吴志:别啊,你难得找我,说说什么事。
就在吴志以为对面电话掉线的时候,那头传过来一句: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但吴志没听清,因为dj打碟打得太猛,音响那头爆出哐地一声巨响,他捂住耳朵,扯着嗓子喊:什么?!没听着,你刚刚说啥了。
没什么,解临被他这大嗓门吵得耳朵疼,挂电话了,滚吧,喝你的酒去。
吴志:别啊爸爸。
吴志边打电话边往楼上包厢走:对了,我今天上网看到你那戴手套的小助理了,他以前居然还是艺人啊?!
吴志自认自己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圈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没想到眼皮子底下就有个从圈里出来的。
听到助理,解临挂电话的动作顿了顿,他今天没怎么看媒体推送,还不太清楚这事儿:上网?
就是昨天晚上播新闻的时候,放了一张你俩的背影照,有人认出来他了,不过没多大事儿,本来他就没什么粉丝,如果不是这次被人扒出来,连我都不知道呢。
吴志推门进包间:说到你那助理,我总感觉他挺不正常的。
当然其实解临也不正常,但是兄弟之间,人当然会偏向自己兄弟。这个正不正常的问题拿去问季鸣锐,季鸣锐也会硬着头皮昧着良心说自己兄弟是个正常人,是对面那个姓解的不正常。
而且解临这人藏得深,除了上次吃饭面不改色让吴志心惊胆战过以外,平时相处中没有暴露过什么。
解临:你说谁不正常呢。
吴志:就网上都知道啊,他专演变态杀人魔。
池青这次上新闻,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认识池青的这一圈人受到的震撼比较多,吴志白天上网冲浪,看别人给池青剪的反派cut看得头皮发麻。
平时就不太正常一人,到了电视里,动不动就拿刀抹人脖子,一言不合就开枪,阴阴郁郁往那一站,难得有三两句台词说的还都是死亡威胁。
解临挂电话之后去客厅坐了会儿,他虽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