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
刚才只洗了十几分钟的手,还是太草率。
池青看着自己刚才被浸透布料的油沾染过的掌心,起身说:我再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
池青一边听着水流声一边想刚才何森的话。
就是尸油!
池青眼前又闪过之前屏幕上那颗没有人脸的头颅。
热蜡烤出来的几滴油脂数量有限,费事且产量少,关于尸油,他听说过有人会选择将尸体特别是尸体脸部放入油锅煎煮,通过煎煮的方式,能够得到较多的油脂。
池青正想着,要洗第三遍手,结果还没去摁洗手液,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把水龙头拧上了。
池青也正好要找他:那张被剥下来的人脸可能和尸油有关。
解临嗯了一声,然后从边上抽了几张干纸巾,捏着池青的洗到泛红的手腕,沿着湿漉漉的指节一根一根擦过去,从指根处仔仔细细擦到指节。
男人说话时眉眼低垂着,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平时四处放送的风流色老老实实汇聚在一块儿,悉数撒在池青手上,没有立刻回答关于人脸的话题:都洗几遍了,有你这么洗手的么。
养小鬼
池青那双被弄脏的手套早就扔了,擦干净手之后,解临又帮他把衣袖拉下来,过长的毛衣袖口刚好遮住他的手。
池青感觉那天趴在会议室里那种忽然间耳边多出很多嗡鸣声的感觉又回来了。
周围变得更安静,但也更吵。
就连从水龙头上坠下来的一滴水,滴答声都比平时更明显,他脑子里乱糟糟地,视线落在解临分明的骨节上,千言万语最后都化成一句:你洗过手没有。
解临:
洗过了,解临掌心摊开给他看,之前碰到过佛牌的地方干干净净,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刚刚在他们办公室里洗的。
池青其实本来不是想说这个。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自己也不清楚不说这句的话,他是想说些什么。
总之去诊所找吴医生这件事看来是刻不容缓。
解临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他的要求很低,对他来说池青刚才没有甩开他的手让他滚出八百米远就算不错:你刚才说,人脸可能和尸油有关?
池青手指微蜷,离开冷水之后,手指温度逐渐回升,似乎还沾着刚才解临手上的温度:不止,跟那个消失的死胎可能也有关联。
他继而又说:你听说过古曼童吗。
次日,天气转阴,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看样子即将迎来一场大雨。
泰阁一如既往地冷清,店里放着一首听不懂的异国歌谣,配上窗外昏暗的天气,让店里看起来更加阴森古怪,那尊佛像依旧似笑非笑地对着店门口。
池青和解临再次踏入这家店,这回在店里转悠了一会儿之后,解临冲店主勾了勾手指,等人凑近,他压低声音问:你们这有没有卖其他东西的,能够转运势的那种,比如说用死胎做的。
那玩意儿我们这可没得卖!店主操着他那口奇怪的口音说,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
太想反驳,有时候往往在告诉对方事实刚好和他说的相反。
你可以开价。
店主连连摆手:真的没有,没有,有的东西店里都摆出来了,要不您换家店吧。
池青站在解临边上,没这个耐心听他俩唠嗑,低声问:你行不行。
他偏过头看一眼外面的街道,这次行动和总局里报备过,季鸣锐他们正在来的路上,等会儿就会蹲守在街边实时监听他们这边的情况: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他们也还没到,要动手的话得尽快。
解临实在佩服池青这种简单粗暴的想法。
解临没有正面回应池青的话,只说:你把手伸出来。
?
池青没懂他的意思。
解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把糖放进他手里:池助理,摆正一下你的想法,你这样不光问不出来,还得去总局接受批评教育。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能违法社会秩序呢。去边上坐一会儿,在你这颗糖吃完之前我就能搞定。
池青拿着那颗糖退到门口去了。
糖衣还没拨开,就看见遵纪守法、不违法社会秩序的好公民正在向店主行贿。
解临知道这种灰色产业链不可能进来一个人问、就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那这家店估计都开不到现在,他装作趁人不注意的样子,单手把手腕上那块一看就售价不菲的表摘下来,再以极不经意的动作塞进店主手里:哥们儿,不瞒你说,我是做生意的。
于是池青又看着店主一边做着拒绝的手势,一边把那块手表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做生意的?店主问。
生意场上风云莫测,前段时间我投了一个项目,亏了八千万,解临说得像模像样,现在公司资金链都断了,发不出工资,员工都在闹,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听一个合作过的老总说你这有能改运势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