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锐例行公事,翻开笔录本。电梯里死了个人,一条人命,池青和解临两个作为在电梯里和死者有过密切接触的人,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季鸣锐心很累地在本子上并排写下两位当事人的姓名:解临,池青。
这两个人的笔录他真的已经做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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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鸣锐写下第一行字:你们白天在外边晃悠了一天,还去了一趟心理诊所。
给他制造下手的机会。解临回答。
他从一早就开始跟踪你们了?
应该是的,看到了他的车。
季鸣锐转向池青:
他死的时候,你为什么撑伞?
池青:会被溅到。
这理由就算再离谱也得往上填。
季鸣锐记得他和另一名新同事一块儿去小区门卫室里调监控的时候,新同事张着嘴,季鸣锐只得给他介绍:他俩虽然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但绝对没有作案嫌疑,不是嫌疑人,重申一遍,不是嫌疑人,把你那充满怀疑的眼神从这两个人身上挪开。
季鸣锐把一些基本信息盘问一遍之后,又问一个很关键的问题:sd卡现在在哪儿?
我家,解临说,书房保险柜里,密码和出入门密码一样。
季鸣锐觉得他这话说得简直莫名其妙:谁知道你家出入门密码多少啊。
解临指指池青:他知道。
季鸣锐:
武志斌从季鸣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现在就和他一起过去拿东西。
武志斌和季鸣锐两人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不久前在电梯里并肩作战过的两名案发现场当事人。
池青没由来地觉得尴尬,他很少踏进医院,虽然医院在他的记忆里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说排斥倒也不至于,他只是单纯不适应这种探病的身份。
刚才来时经过其他病房,病房里的人都对病患嘘寒问暖,手里还拿着水果刀在给病人削水果。
半晌池青站在解临病床边上,想着嘘寒问暖,最后半天挤出来一句:还活着就好。
水果就不给你切了,池青继续地说,我没洗手,不卫生,而且这里也没有一次性手套。你要想吃的话,自己点果切外卖。
解临身上换了一件病号服,袖口很仔细地挽上去两折,病号服领口精打细算地开到锁骨处,没有条件也创造出条件,愣是整出一点别样的制服感。
池青说话的时候解临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解临忽然笑了。
池青没弄懂自己说的话到底哪里好笑,又听解临说:谢谢。
解临说完又笑着补充一句,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就要请他出去了。
他笑正是因为池青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甚至可以称得上认真,说这话的人要是换成吴志,他肯定会认为这人绝对是来拆台来的。
但是池青却不一样,看他绞尽脑汁说这些拆台的话很有意思。
解临笑了会儿,一只手撑着身下的床,忽然说:手伸过来。
池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解临是想看看他的伤势,仔细查看之后发现除了腕骨周围有些泛红以外没有太大问题,他看完之后五指张开,丈量池青手腕的宽度:你手腕太细了。
池青收回手,他皮肤白,那片红看起来格外明显,像被人掐过一样。
劝你不要说一些让我后悔把你拉上来的话。
池青提到这个,解临回想起监控摄像里没能拍到的画面。
监控随着电梯坠落中断,监控室调出来的画面只到电梯坠落那一瞬间便结束了。
然而电梯坠落之后他和池青的状况也不容乐观,他腿上的伤远比想象中严重,黑影扎下去的时候用了十成力道,他能撑着跳下去和黑影继续搏斗,之后再度翻上电梯顶已经实属不易,根本没有余力借着池青的手爬出电梯门。
解临某一瞬间设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不用死撑,你很可能会和我一起掉下去。
然而池青只是挤出两个字:闭嘴。
解临整个人悬空、身处漆黑一片的井道里,在这种时候感官消退,唯一清楚只有那只抓着他的手,还有传到耳边的话:我不会放手。
解临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那句话。
另一边,武志斌顺利拿到sd卡之后立刻交给技术部门进行破译,张峰作为职业狗仔,深谙信息保护的重要性,他们这些职业狗仔人拍到重大八卦之后除了发布出去,有时候还会联系艺人或者该艺人的对家进行信息交易,一般都能捞到不少封口费。
sd卡我们已经破译出来了,次日,几人再聚首,武志斌拿着一叠资料说,里面存有不少照片,拍摄角度都非常暗,不好辨认,目前还在继续分析,我先把照片都打印来给你们看看。
张峰拍了不少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秉着能拍到就算不错的原则,不太会去考虑角度和光影,而且这些艺人私下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