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临确认他体温没问题之后才收回手。
池青避开这个话题,回到正题上:你没把sd卡的事情告诉他们?
说到那张卡,你来之前我看过了,需要密码,破译出密码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解临把那张卡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黑色卡片静静躺在他掌心: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要是把卡交给他们,凶手还怎么找我?
池青刚才在矮个子家走廊里站着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总算回过味儿来。
解临明晃晃地带着卡从矮个子家里出来,分明是做给对方看的,无形中在给对方下诱饵:东西现在在我这。
这句话的后半句是:有本事来杀我。
其实解临的做法是所有选择里最有可能找到凶手的一种,当然与之相应的,也是危险性最高的一种。
解临这次复职,顾问身份并不对外公开,蒙面人查不到解临和警局的联系,他更加不会想到解临已经知道他的具体任务,他只能看到sd卡现在转移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那么他就一定会来找他。
sd卡只是一个猜测,而且如果把sd卡交给警方,蒙面人还会冒这个险吗?答案显而易见,他肯定会放弃。
池青以为失控恢复之后他今天晚上会睡得比前几天都来得安稳。
然而他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半天,在静谧的夜色中睁开眼。
壁钟指向12。
夜里十二点,池青起床去厨房倒水,他捧着玻璃杯,开始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那个蒙面人,他会怎么杀解临。
但是想要不留痕迹地杀一个人,方法实在太多。
于是池青又去想自己今晚为什么会失眠,他发现自己找不到答案。
于是十二点半,季鸣锐在睡梦中被池青一通电话吵醒,听到池青说自己失眠还不知道为什么:大哥,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失眠,你应该是今天受到惊吓了吧,毕竟这车撞得那么惊心动魄。
季鸣锐听见池青认认真真地说:没有。
池青重复:没有惊吓。
季鸣锐翻个身,那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失眠自己不知道吗?
半晌,季鸣锐都快睡着了才隐隐听见池青回答:在想怎么杀人。
你说什么?
没什么,池青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听起来很是惊悚,他换了一个说辞,就是在想,某个人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季鸣锐困得失去思考能力,根本没有过脑子,也没有细想那个某个人是谁,直言道:那你不就是担心他吗。
担心?
就是担心啊哎,我困死了,你要是不懂的话去查查字典吧。
池青平时能感受到的情绪少之又少,担心这两个字在他的字典里几乎没有出现过。
所以他现在是在担心对门那个姓解的神经病?
这个结论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池青捧着杯子,在厨房里站了许久。
次日早上,解临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出门前在给吴志打电话:昨晚让你帮忙查的事查了么?
吴志:大哥,虽然我家是搞电商的,但是你要我大半夜给你找个会破译的程序员出来,你也太难为我了。
解临:你这吴氏集团太子爷怎么当的。
还太子爷呢,我从来没去过公司,吴志接着说,往公司一站别人都不认识我他听到车钥匙晃动的声音,你要出门?
嗯。
一个人?吴志问,怎么不叫你那助理了。
解临想说太危险,话到嘴边成了:他不方便。
吴志抱怨:自从你多一个助理之后,想找你都找不着了,我说你俩怎么总在一块儿啊,跟带着个小媳妇似的,咱俩多久没见了都?等这事办完你得请我喝酒。
解临现在一听到酒这个字就想到某个喝不了酒的人,笑了一下才说:行。
然后解临挂断电话,拉开门出去,在电梯门口就对上了刚才提及的喝不了酒的助理:
池青戴着黑色手套,今天天气降温,天气预报显示可能有雨,他在毛衣外面又套了一件外套,但是由于身形清瘦,两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看不出厚度,戴着黑色手套的手里拎着一把伞,见他开门出来微微掀了掀眼皮,罕见地向他问好,出现的时机巧得像是预谋已久。
池青嘴唇微张,吐出一个字:早。
解临特意早点出门,没想到还是撞到了池青:早,这么巧。
电梯里。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按电梯楼层键。
解临:你
池青:你先。
解临摸不准他想干什么,按下负一层。
池青看着他按下电梯键之后没再动。
解临:你也去地下车库?
池青看了他一眼:小区有规定我不能去吗?
能去但是你又没车,大早上去地下车库闲逛么。
这话解临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