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才拿出来对解临解释,但除这些之外,他没想过其他的,更没想过吴医生会主动找上解临,把治疗计划提上日程。
池青回去关上门之后才把手套一点点摘下来,对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
直到手机铃响。
他出门前随手把手机放置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手机响了好几声,来电人显示:[季鸣锐]。
季鸣锐这阵子忙得没时间睡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在车里睡了会儿,睡醒拿手机看时间才反应过来池青已经消失近一周,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
喂,电话接通,季鸣锐说,大爷,你还活着啊。
电话那头那位大爷用最熟悉的语调说最冷漠的话:没死。
季鸣锐:还有口气就好,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季鸣锐从后座上爬起来,两条腿睡麻了,他锤锤腿:对了,你上次是不是说你在治疗有什么进展没有?
两人没能聊上几句。
因为苏晓兰很快拉开副驾驶门,她带着本子坐进去之后说:这边排查完了,去下一个地方。
于是季鸣锐匆匆挂断电话,熟练地翻到前面驾驶位上去:行了不跟你说了啊,回聊。
苏晓兰随口问:什么治疗?
季鸣锐放下手刹:还能有什么治疗,有病的那位呗。
季鸣锐补充,洁癖治疗。
苏晓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池青的手,以及常年不离手的黑色手套:那治疗有进展了?
季鸣锐其实刚才压根没等到池青回应,但他依旧自信满满地说:不可能,我兄弟我还不知道吗,无药可救。上回我去他家,他让我碰他一下都犯恶心,能有什么进展。
车窗外,日头落下,时间步入傍晚。
一天很快过去,日月轮换,最后一点光线也被遮住,道路两旁的街灯瞬时亮起,又入了夜,外头夜色昏沉。
池青躺在床上闭着眼酝酿睡意。
然而每当他以为自己可能可以睡着的时候,总有声音忽然间冒出来:【他说得对,如果以后我的孩子也遇到这种事,她会不会也跟我做一样的选择?】
池青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三楼。
十分钟后。
池青第二次敲响了对面那扇门。
我没戴手套,解临开门时,池青身上就披着一件薄外套,他声音依旧是冷的,只是眼神不自然向下,显然除了呛人以外,很不太习惯其他表达方式,你现在方便么。
作者有话要说:季鸣锐:?
治疗
在不久之前,两人还是一个拿领带捆另一个,另一个在雨中拎着伞用伞尖指对方的关系。
因为失控治疗,现在居然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说话。
池青来之前不确定解临睡着没有,把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得突然,自从读心术失控之后,连带着他自己的行为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解临示意他进来,你先进来等会儿,我擦个头发。
解临刚洗过澡,头发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原本向两边分开的碎发此刻妥妥帖帖地散在额前,挡住那双微挑的眼。从发梢处往下滴落的水珠好巧不巧坠在池青手背上。
池青手背一凉,和失眠做抗争,最后理智地说:你要打算睡了的话就改天。
解临由于看东西不便,半眯着眼:没打算睡,进来。
池青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等他。
解临头发擦得半干才从浴室出来,没了造型后的头发变得异常垂顺,他打开冰箱,倒了杯冰水:药吃过了吗。
池青在一堆乱糟糟的声音里分辨出解临的声音,嗯了一声,怕他继续问,又补充一句:退烧了。
但他看起来着实没什么精神,所以这话很难令人信服。
于是池青没等到解临说话,他又困又吵,缩在沙发里眼睛半阖着,额前的头发猝不及防地被人用手撩起来:
解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距离他很近,微微俯下身,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混杂在一起的味儿飘过来,味道像某种淡香精,带着些许甘洌的烟草味。
他撩起池青额前的头发之后,将另一只手手背轻轻贴上去。
别动,解临说,我试试体温。
池青不知道有什么好测的:我来之前测过了,还是你觉得你比体温计管用。
解临:我没有体温计管用,但我能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毕竟有些人宁愿发烧也不肯去医院。
解临说完,又看着他说:你好像有点僵。
由于僵硬,池青整个人坐姿看起来都不自然,虽然没有碰到解临的手,但在解临伸手贴上来的那一刻起到了同样的效果,由于身体过度紧绷、他耳边忽然安静,什么声音都没了。
不抗拒不反感并不代表习惯,尤其他常年习惯跟人保持距离。
解临松开手,确认体温没有异常:你脸色不太好,很难受么。
池青逐渐放松身体,失真的声音重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