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自顾自在叫车软件上下了单。
这个点车确实不多,差不多过去两分半时间,才有一名私家车司机接单,只是资料页面显示这是一名新手司机,目前接单数为0。
并且这名新手司机一接单,就显示车辆已到达。
所有信息联系在一起,车主是谁昭然若揭,连车牌号都不需要对比。
池青总算抬眼看他:你接的单?
解临搭在车窗上那只手伸了出来,五指扣住手机,将手机屏幕翻过来正对着他,回应他先前那句你这么喜欢送人回家,不如改行当司机: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我改行当司机了,这下能送了么。
取消订单也没用,只要你叫车,我这就能抢到。
池青退出叫车页面,在设置里搜索过后发现打车软件并没有拉黑司机的功能。
要是从这里徒步走回去,到家的时候可能天都已经亮了。
池青最后只能给这名新车司机贡献了第一单。
解临在叫车软件上周边有人叫车的提示关闭,像模像样地说:这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夜晚道路畅通无阻,加上解临开车确实开得稳,一路上基本没有什么颠簸或者猛然提速的现象。
池青对司机的开车水平还算满意,除了一点,司机话太多。
解临:你平时自己不开车?
池青:麻烦。
不止开车麻烦,考驾照也很麻烦。
避免常去人多的地方,是一个洁癖的自我修养。
刚才季警官说你学过四年表演,解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问,你这病,表演的时候边上能有搭档吗。怕是碰一下这场戏就没得演了。
池青毫不避讳,他不光对别人说话的时候一针见血,对自己也是:所以我在这条路上并没有得到任何发展。
池青用尽最后一丝耐心:还有问题吗,问完就专心开车。
还有一个。
红绿灯过去,解临说:之前在心理诊所,你提到过十年前。不知道为什么解临对十年这个词很敏感,一句随口之言,他记到现在。
解临说到这,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最终还是没问:没什么,睡吧。
池青其实已经很困了,他在回答解临的话之后就陷入半梦半醒之间,合上眼后眼前一片黑,十年前这三个字却遽然闯到耳边。他没有睁眼,但是鸦羽般的睫毛微动。
斌哥,你刚刚去总局了?
另一边,武志斌风风火火地出去一趟,回来对上三人小组好奇的眼神。
武志斌嗯了一声说:去总局查了个档案。
季鸣锐主动汇报李家的情况:关于李康的报告都递上去了,案件已经移交给其他部门,就是李康的父亲仍试图主张这只是一起意外伤害,他不愿意把儿子交上去。季鸣锐火速汇报完,又问,您去总局查的什么档案,是最近又有什么大案子吗?
不等武志斌开口,姜宇和苏晓兰已经提他拉好了一把椅子。
武志斌哭笑不得:平时让你们做点事没见你们像听案子的时候那么积极。
武志斌看着他们,时常会回想起刚当上警察那会儿的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调下来带这群新人的原因,他拗不过他们,说话时声音仿佛穿过残酷而又陈旧的岁月:我就是想到了一起十年前的案子。
关于那起案子,你们应该都听过。
武志斌不清楚关于池青的事情季鸣锐知道多少,既然入了档案库,加密级别还是最高级,受害人的信息需要严格保密,他略去了其中关键人物,只说个大致:当年那起连环绑架案轰动全城,受害者全是年仅十至十五岁的孩子,不断有孩子失踪。
这个案子我知道,苏晓兰说,我妈还特地给我买了一个带定位的手表让我戴着上学,连周末跟同学出去玩都不让。
季鸣锐悲催地表示:作为同龄人,我也戴过那种手表,丑不说,还不让摘。
姜宇:我也
因为那起绑架案,带定位的电子手表一度极为畅销,那个时候的校园里,可能会有人不穿校服,但绝对没人会忘记戴手表。
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当年那起案子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苏晓兰:后来警察好像发现了这些被绑的孩子之间存在的关联,他们大多都是一些成绩好的、参加过市区比赛拿过奖的孩子,总之他们的名字获奖后在报刊杂志上出现过。
季鸣锐:这个我有印象,当时我考试不及格,我妈头一回没骂我,还摸着我的头说看来脑子笨也有脑子笨的好处。
从小就是好学生的姜宇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我当年我刚拿下三好学生,我妈都快疯了,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她总觉得下一个可能是我,半夜起来跟我说她想通了,让我明年别争三好了,说这些都不过只是虚名。
但当时他们三个人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对这个案件的印象只停留在不得不带的电子手表和惊慌失控的舆论上,隐约记得后来破了案,犯人落网,之后随着漫长的时间和无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