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点点头。
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他好像总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季鸣锐说完又摆手道:开玩笑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读心术这种东西
走廊尽头,洗手间。
池青站在镜子前,手上湿漉漉的,指节被淋得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他和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对视。
透过镜面,同样的场景在镜子里面对面重现,经过反射成像,世界仿佛也跟着分成两个。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一瞬间并非幻听,失真的声音的的确确自大脑深处缓缓爬上来,诡谲般地喃喃着:【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儿子偷的东西】
池青垂着眼,最后若无其事地擦干手。
身份
从洗手间出来的那条走廊很长,长廊靠墙摆着排椅子。
天气不好,所里人也不多。
常有警察家属到点儿接了孩子,让孩子在这等家长下班。
池青出去的时候外头正坐着个女孩,动作娴熟地从小书包里掏出文具和练习簿,坐在长椅上,腿都挨不着地。
看年纪应该还在上小学。
池青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戴上手套的手被人轻轻拽了拽:哥哥。
小女孩的手又肉又软,声音奶声奶气,连带着耳边出现的失真的声音都变得可爱起来:【这道题窝不会做,昨天爸爸才刚教过,要是再去问他,肯定会觉得窝很笨qaq。】
你能不能
女孩话没说完,池青盯着那两根肉肉的手指,又看向有些犹豫和不好意思的小女孩,毫不留情地说:是很笨。
女孩小奶音一噎,一瞬间遭受巨大打击,都忘了思考这位大哥哥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其实有点怕这位大哥哥,正想松开手,却见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抽走她手里的练习簿。
哪题不会。
女孩:空着的题。
池青:你空了很多题。
女孩:
池青:我教完,能保证明天不会忘吗,我不想像你爸爸一样,花时间做无用的工作。
女孩:
池青:看来不能。
池青说话一针见血,但还是把空着的算术题给她讲了一遍,尽管讲到后面女孩的心思全然不在题目上。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拉着你是想让你给我讲题目?
女孩眼睛很大,纯真无邪的样子,带着困惑:我刚刚话还没有说完呢。
池青把笔帽盖上:听到的,你在心里说了。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像读心术那样吗?
算是。
只要碰一下,就可以听到吗。
差不多吧。
女孩晃晃脑袋后面的马尾辫,羡慕道:如果我也有读心术的话,我就能知道爸爸把我的糖罐藏哪儿了,我偷偷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
池青把练习簿递还给她,说的话超出女孩能理解的范围:小孩,在大人的世界里,是找不到糖罐的。
女孩显然没有听懂:为什么?你们不喜欢吃糖吗?
池青没有回答她,把手套重新戴上,走进办公室之前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下唇前,唇色被黑色指套衬得异常浓烈,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的:今天跟你说的话是个秘密。
女孩:那你还告诉我。
池青推开门:因为你太小,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女孩:
办公室里,木雕纠纷总算进入尾声。
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王阿婆听到是他儿子小康偷的东西,不忍追究一个小孩儿的过错,只道,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孩子,别因为贪玩就随便拿人东西
池青洗完手回来,双方已经就此事达成了和解。
工装男人连连点头,跟在阿婆身后出去: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王阿婆走到半道,又停住脚步,想折返回来,紧张道:警察同志,我们小区里最近发生很多起失踪案,我想寻求你们的帮助。
季鸣锐已经不是先前在电话里被这位阿婆用祖传宝物、价值连城这个说法糊弄住、急急忙忙出警的单纯调解员了:您方便说得更具体点吗。
是我们小区的流浪猫
果然。
这几天给它们准备的猫粮也没吃,以前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王阿婆自己也养猫,心思总是柔软些,时常会给偷溜进她家院子里的流浪猫准备些猫粮。
阿婆,季鸣锐道,这不能定义成失踪案,我们也没办法出动警力去小区里抓猫,流浪猫居无定所的,它、额它可能去其他地方了,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季鸣锐送走阿婆,见池青回来,孝敬大哥般地给他敬了杯茶:喝水么,渴不渴,你看你来就来吧,还顺便帮我调解。
池青接过水杯:本来不想管。
季鸣锐:那后来是因为?
池青:你们效率太慢,我怕我再等下去,可以直接吃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