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太激动了点?又不是亲妹妹,用得着他这样软硬兼施、以死相逼的?
何苗再去看对面,竟罕有的在那女子眼中发觉一丝柔情。
傅淼无可奈何地起身,“表嫂,我得过去劝劝,您且安心坐着罢。”
何苗:……她好像误打误撞磕到了一对禁忌之恋。
妒妇 没想到太子妃这样蛮横无理,表哥……
见到傅淼刹那, 傅焱眼中有些躲闪。
显然这主意并非两人商议好的。但,他毕竟是为她好,他想她应该能理解。
一直以来, 两人都未戳破那层窗户纸, 即便是亲妹,他也不忍见她身陷囹圄。进太子后院固然也不算很好的选择, 至少能解燃眉之急——殿下的脾气他最清楚,即便给不了阿淼宠爱, 也会保她一世衣食无忧。
哪怕她从此将是别人的妻子,可只要她安宁幸福, 傅焱便于愿足矣。
傅淼望着阿兄的眼睛,对方明明白白在向她诉说这些。
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
一缕苦涩的笑意从唇边漫过, 傅淼缓缓开口,“阿兄, 我有话要说。”
傅焱知道她想说什么, 左不过表明心志,吐露愿为傅家牺牲的决心,于是急急说道:“长兄如父,你的婚事自有殿下与我替你做主, 你一个女儿家, 哪有你置喙的余地,还不回屋去!”
他一向对家人温言细语,对幼妹更是爱护有加, 此刻却这般疾言厉色,甚至不耐烦见她。哪怕明知对方有苦衷,傅淼仍是蹙着眉心, 感到一阵牵痛。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以往她事事听从傅焱的意见,但这回却注定要令他失望了。
傅淼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哪知后方一个冷峻的声音忽然响起,“本宫也是女人,难道大公子也要将本宫一并撵走么?”
但见何苗身着浅紫披帛,袅袅婷婷地从寝殿出来,随着她的脚步,鬓上的金步摇也随之晃动,如同蝶翅般振振欲飞。
那张傅粉施朱的俊俏脸孔上含着盛怒,“我竟不知傅家家教这般!长兄如父,我还长嫂如母呢,自我进门到现在,大公子对我可有半分尊崇?”
傅淼意不自安,急急想帮忙辩解,何苗却隔着衣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厢又走到太子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太子用眼色报以询问,何苗同样留给他一个放松的笑容——拼演技,自己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何况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小子。
傅焱方才所出的计谋,看似不错,但也把太子置入两难的境地——他若不答应,便是漠视亲情,毫无兄弟之义;可若答应了,又将如何面对敬献帝与傅皇后?明知道傅家在跟二皇子议亲,他倒抢先一步把人给收房了,岂不明摆着横刀夺爱?同样也成了罔顾弟兄之人。
原本敬献帝就对长子颇有微词,这厢还上赶着添堵,生怕太子之位坐得太稳?
何苗正因看出李天吉的麻烦,才主动跳出来,她又不姓傅,跟眼前几位毫无血缘,太子不方便说的话,由她代言是最好的。
好在傅焱阅历尚浅,情迷心窍也看不出这些。他自己也觉着适才那话有些冒犯,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遂还是坚定地道:“太子妃愿意听听也好,阿淼入东宫,总得问问你的意思,至于该给何位份,我想殿下总不会亏待她。”
李天吉毫无波动。
何苗则冷笑道:“说得真轻巧,殿下想纳妃便纳妃啊?你傅家的闺女没地儿要了,偷着只往东宫送,以为东宫是菜市口么?”
傅焱哪成想这位表嫂如此粗鄙,看来真是缺师少教的,下意识去看太子的脸色,然而太子却一脸的爱莫能助。
傅焱只能咬牙道:“表嫂这样悍妒,就不怕犯七出之条?”
以为她因嫉妒才不许东宫添新人。
何苗乐得见他误会,愈发高声嚷嚷,“大不了,你可以往大理寺报官,让殿下休了我,我倒想看他们敢不敢受理!”
傅焱处事多年,从未见过这样胡搅蛮缠的人物,他又不可能真去报官——太子妃不要脸,他和表哥还要脸呢。
正无计可施间,何苗一把抱住李天吉的胳膊,娇声道:“殿下,我累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
李天吉面露难色,“还得着仆役将厢房收拾出来……”
何苗翻了个白眼,“让他们住驿馆去!东宫才多大点地方,哪招呼得了许多闲人。”
此言一出,傅焱几乎气炸了肺。没想到太子妃这样蛮横无理,表哥也是个惧内的,纵容妻室胡闹。
人家连逐客令都下了,他当然也没脸留下,越性抓起傅淼的手,“妹妹,咱们走。”
傅淼从方才起便没有发言的空档,不过哪怕遭受如此对待,她却没有半点愤怒,反而抽空向何苗投来感激的一瞥——她当然知道表嫂此举不过色厉内荏,真实目的是为了将表哥从困局解救出来。
但,这样也好,她本就没打算成为太子的妃妾,尤其还是傅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