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的恶战,第二天的天气晴朗的直令人心情舒畅,用过朝食收拾好狼皮以后,众盐枭们打点好行装后再次踏上了前往东京汴梁的旅程。
急需用钱的姚俊杰刚刚盘算了一下,他们这二十麻袋私盐即便顺利脱手,得到的报酬也不过超过一百两银子,就算加上那四张狼皮的猎货,抠去董、田、李三人的抚恤费用,剩下的能有七十两银子就算不错了,幸存下来的盐枭算上他还有十个成员,无论怎么分,到手的银子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两,收入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自己距离攒够替春海姑娘赎身的一百两纹银猴年马月才能攒够啊?
吃过朝食便一言不发的他思前想后,终于向老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当家的,你觉得咱们干这档子杀头买卖是长久之计吗?”
老姜一听这话,不悦道:
“怎么着?你小子居功自傲看不起老子的生存之道?”
听出老姜话里的怒气后,姚俊杰急忙摆手分辨道:
“大当家的说哪里去了,小子不过是觉得干咱们这档子买卖付出和回报实在是相差甚远,拿这次为例,在搭上三条人命又伤残好几个弟兄,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后,这趟货顺利脱手平摊在兄弟们手里的银子也就七两而已,七两银子若放在普通人家,省吃俭用的话勉强够两个月的花费了,不过以咱们兄弟的花法,老实讲,这七两恐怕……”
剩下的话不需要姚俊杰继续讲下去了,竖着耳朵偷听的其他的盐枭们纷纷唉声叹气和老姜凝成一个疙瘩的眉头充分的表明了姚俊杰刚刚那番话起了作用。
“大当家的,我觉得小姚讲的很有道理啊!”
“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
听到那八个弟兄们七嘴八舌的唱衰声,两件事无奈道:
“姚老弟,我们这些莽夫脑子考虑不了太细的东西,老弟你应该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吧?说来听听,如果老弟言之有物,今后大伙就为你马首是瞻了!”
听到老姜有退居二线的打算,姚俊杰慌忙摆手道:
“大当家言重了,在下只是脑子活泛,有点儿想法而已,至于领导各位老大,小弟可没那份心气儿,还请大当家收回成命!”
“哪来的许多啰嗦!你小子的鬼道道还没说呢,想什么美事儿呢!”
那八个盐枭听到此言哄得一声笑了起来!
姚俊杰被搞得有些尴尬,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道:
“各位,小弟的想法就是待到了东京,将盐货和狼皮脱手,所得的款子留出回程所需的盘缠以及二当家田翰山等人的抚恤金,剩下的款子全都入手巴蜀一带的紧销货物,等咱们回到成都的时候一脱手,那么所得利润将会丰厚的难以想象!今后咱们也别贩私盐了,风险太高,一旦被官府抓到,那便是死路一条了!大伙觉得小弟的提议如何?”
吊着一个手臂的老姜围着姚俊杰转了两圈,捏着下巴啧啧有声,好一会单臂搂着吓了一跳的姚俊杰道:
“你小子还真有一套,按你的意思,一来弟兄们发了大财,另一方面也可以洗白堂堂正正做人了!兄弟们!咱们从今天起就拜姚老弟做军师吧!”
“见过姚军师!”
……
之后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十人组成的小型盐帮终于在入秋之前赶到了当世第一大都市——东京汴梁!
姚俊杰之所以夸下如此海口,源自于七年前的一次善举,八岁那年的一个夏天,小姚遇上了一个瞎了一只眼,双手手筋具断的老叫花子,可以说惨到了极点。
当时小姚遇上他那会,他已经虚弱到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况了,拖回小姚栖身的荒败破庙后,小姚连忙喂了他一碗水,之后又给他吃了些煮好的鸟蛋,这才将老叫花子那条老命留下。
这时候小姚才发现,这个老叫花子那颗独眼里有一股浓到化不开的悲愤,不过看他惨到毁了一个招子,又让人断去了手筋,他有那样的眼神倒也能理解了。
“老爷子,你好点了吗?”
缓了半天,那老叫花子对小姚道:
“谢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了,老朽”
想到什么的老叫花子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只是眼里的悲愤化作了一片淡漠。
“老爷子,我叫姚俊杰,大家都叫我小姚,你也这么叫吧!你先在这歇着,我出去弄些东西咱俩一起吃。”
说是‘弄’,但是从小姚那身标准的乞丐装上也能判断出这孩子是去乞讨了。
正当那老叫花子不知如何回报小姚恩公的救命之恩的时候,他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乌鸦的叫声。
听到这个声音后,老叫花子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
“老朽大限将至,看样子老天不打算给我一个报答小兄弟救命之恩的时间了,也罢也罢,老朽就把这个‘大财神’留给他好了。”
说罢抽出了插在乱糟糟的头发上的那只烂银发钗,稍微用力掰了一下就扔地上了,之后拿那个破碗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