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寒:“咦?大舅哥!你没事儿?”
沈楼一脸懵:“没事,你们怎么进来了?”
又一阵比之前更强的风刮过,柳燕行双目沉沉:“阿柠呢?她有没有事?”
沈楼冷笑:“你谁啊?老子不认识!”
柳燕行急道:“你先告诉我她在哪儿!”
沈楼:“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柳燕行抬眼示意。
沈楼:“老子妹妹是不是很蠢?”
柳燕行略微迟疑地诚实回答:“是有点。”
沈楼大怒:“所以总能被人欺负!之前不是摆你的尊主派头么,现在这套演给谁看呢?骗了我妹妹,可没那么容易过去。我都没让那个蠢货那么伤心过!”
柳燕行:“……”
就几句话功夫,他已经认清了沈楼和顾知寒某种角度上是一类人,坑得厉害,果断决定不再纠缠,转身就走。
一剑惊天!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青妩剑出鞘,易水萧萧无匹剑光含怒劈下,柳燕行身形阻了一阻。
“你知不知道有人下了致幻的药!”柳燕行是真怒了。
沈楼脸色比他还冷:“哟,那更好了,她和我妹夫在一起呢,人家小夫妻两个玩个情趣,您去干什么呢?”
柳燕行后退一步。
顾知寒笑笑:“真是小夫妻吗?”
沈楼长剑一横:“总之,我在这里,你别想过去!”
下一刻,他背后扑上来一个人,曲杉斛死死锁住他双臂,着急地叫:“柳尊主,沈小姐没事,但肖公子中了药,出了主殿往这边来,您快去!”
沈楼:“曲杉斛你!”
柳燕行愕然,随即对曲杉斛欣慰一笑:“谢谢。”
曲杉斛眼眶一热,柳燕行已经转身没入了黑暗。
沈楼不想伤她才被拦住,此时气焖地跺了跺脚,“可以松开了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知寒拉他坐下:“别慌,他们三个的事儿让他们自己扯去!”
沈楼郁郁:“我怕他又害我的蠢妹子!”
顾知寒感叹自己竟然有一天也得安慰男人,只好说:“那你放一百个心,别的不说,论起分寸和做事周全,谁也比不上柳燕行,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那丫头最好。”
沈楼坐了一会儿,忽然问:“姓柳的……到底喜不喜欢我妹子,有多喜欢?”
顾知寒笑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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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柠坐在他旁边托着腮,觉得好笑:“这就动听吗?还有好多更动听的呢。”
肖兰:“嗯?”
沈柠感觉自己眼前也有些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柳燕行?
白衣清隽,虽然朦胧,但温柔的目光是自己最熟悉的。
“当然有啦,我听过很多动听的句子,人家比我有才多了,比如……”沈柠轻轻道:“春风十里,不如娶你。再比如,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1】。”
她好像幻觉更重了,柳燕行的脸更加清晰了起来。她起身,自嘲一笑:“好像我也中招了。”
肖兰勉强说了句:“别怕,守住本心,不要耽于欲|念。”之后就整个人全心抵抗,似乎感受不到外界动静了。
沈柠看了看他,移开目光,怔在原地。
“柳燕行”还没消失。
他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么容易被人下药害到,怎么行啊?”
语气无奈,仿若帝鸿谷中的很多次。
比如她看不进书、又或是练剑时受伤,柳燕行就会摸摸她的头,很耐心地说:“这怎么行啊?”
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若不是她知道现在的柳燕行早已六亲不认,心狠又冷漠,也差点被这个幻觉骗到。
“柳燕行”靠近,连温热的气息都很真实。
“对不起……”
对不起。
沈柠闭上眼,但虚幻的触感还在。
原来肖兰说的“心中最想看到的”,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那天我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沈柠鼻头一酸,暗道好高明的幻觉,这谁能顶得住呢?
全是她这些天内心深处最想听的。
“我只是……接受不了你要像洛谷主那样痛苦很多年。你一直想踏遍山川四野、观天下美景,我们在碧桃观说过的,你是剑圣之后,本应该是武林中最洒脱无碍、自由自在的人。”
是,可我更想和你一起赏美景、自由自在,不过跟一个幻想中的“柳燕行”,较什么真呢?
“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没有成为女剑圣。”
“你应该……和肖公子在一起。”
“你自己不知道,和肖公子一起的时候,你总是笑,跟我在一起,却总是哭。”
“是我配不上你。”
真是越来越不真实了,柳燕行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