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的顾虑,?反而笑着安抚她:“可惜你父亲不愿受江湖纷争左右,?而我却肩负入世弟子责任,?声望所累、名缰利锁,当年我们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他就再没踏入谷中一步,?直到母亲出了事,那时青杏坛不肯救人,他才求上门来。”
她自嘲一笑:“说起来,早已经称不上是朋友了。”
沈柠心思忐忑,其实她并不清楚沈缨旧事,对洛小山始终有些不尴不尬的感觉,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传闻中老爹的旧情人。如今见她如此豁达,不禁问出一直以来的困惑:“洛谷主,您知道青睚剑是被谁斩断的吗?”
“你以为是我斩断的?”洛小山何等人物,沈柠心思一览无余,但对她这个武功地位的人来说,这些晚辈心思可爱,并不会因此受到冒犯,只是好笑地说:“那你太高估我,也太低估你父亲了。我那时尚未进境宗师,怎么有能耐斩断青睚?是他自己断的。”
沈柠还想细问,洛小山已换了个话题,:“这些年,他每日是否养花烹茶,过得自在逍遥呢?”
“没错,他每天都在养花,不过水平也就一般,唯独海棠养得还行。”
“海棠?他不种同心兰了吗?”
“也种,但我家外面一圈都种着海棠,他伺候得很仔细,开花时很漂亮。我哥被揍的十次里,七次都是因为不小心伤了那些花树,”
洛小山笑了起来:“可惜我没见过你哥哥,听着也是个好孩子。”
沈柠心里默默回答,沈楼贱得厉害,嘴还毒,劝你还是别见。
洛小山道:“跟你们年轻人聊一聊,好像自己也重新变年轻了。”
“洛谷主是仙子,仙子怎么会老?”
“不行啦,不服老不行,精神头跟不上,聊几句就犯困。”她想了想:“明天就是菱花会,弟子们都要去城里,谷里反而冷清,你和那位宴公子,不如也提前跟去玩玩吧。”
其实宗师境怎么可能精神头不好?哪怕沈缨那样封剑多年不再练武的,都绝不会出现“犯困”这样的情况。所以沈柠立刻明白这是委婉地在结束谈话。
午后,帝鸿谷的队伍出发去钧陵,提前布置明日菱花会的场地、安顿各门派到场的高管……等等一系列事情都要处理,洛小山因练功不出面,小王子和他的三好师兄就是东道主的最高首脑,虽然有各脉长老早就赶赴城中,招待正邪两道来宾贵客,但身为菱花会两大主角,他们还是忙得抽不开身。温渚明只能歉意地请沈柠和宴辞自便。
沈柠顺理成章带上宴辞去轧土路。例行问过找没找到治病方法,宴辞皱了皱眉,还是说:“没有,但我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沈柠失望,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既然出来了,就先好好玩儿。
几天过去,钧陵城中又变了个样,江湖人士已经占满了整座城,来来往往全是各门各派子弟,相应地,地摊经济也跟着起飞,各种卖艺、杂耍、比武、小吃、茶摊满目皆是,而且还有特别多的算命摊子。
据宴辞解释,江湖人命途莫测,落起落落落的命运特别常见,所以比普通百姓更信命,总希望自己能天降奇遇或路遇贵人,做的梦要么是神功大成、要么是一统江湖。
这也是为什么降星楼一个封建迷信组织,毫无武力值可言,竟然也能混成江湖中的指路明星、人人尊敬。
小宴公子把沈柠迷得头晕脑转的一点就是那温柔款款的举止、仪态和谈吐,他从不对任何人、任何事说过激的话,也从不轻易人身攻击。然而最近也不知道是药嗑多了,还是人骗到手后就放松了,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对某些事情的不屑,比如名门正派,比如算命。
宴辞原话是这样的:“命理一说,虚无缥缈,什么天命难违,在我眼里就是个笑话。”
“要不,咱们以后还是谨慎吃轮回丹吧?”沈柠踌躇了一会儿,觉得这药服过两次,好好的人说出的话越来越向邪道靠拢了。
人家无暇体可以大言不惭说不信天命,但沈柠这种挣扎在三流升二流的关键点上,内心深处也挺迷信的。她上学时从没拜过什么不挂科的神、也没转过锦鲤,因为有底气;砍号重新搞武学后,连优昙婆罗花能带来好运都信了,现在无论宴辞怎么辟谣,她都想算一卦,最好能算出个天命在身来。
宴辞拗不过她,最后的倔强是不肯亲眼看她被算命先生忽悠,先去帮她买吃的,沈柠挑了半天,最终坐在了一个打着降星楼名号的摊子前。
降星楼是神棍行业里的独角兽了,招牌特色就是摊子四周挂着帷幔,星使人不露面,另有一名侍从外传达意思,特别高冷,因此这条街上五个算命摊子里三个都挂着帷幔。
沈柠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挑了一个人多的摊子排队。这摊子连立在外面的侍从都比别的摊子看着厉害,气质绝佳,一副高人做派。她老老实实排了一会儿,很快搞清楚模式:可以测字、看手相、算卦,但是什么方式得摊主定,一人仅服务一次,又快又专业。
轮到沈柠,那侍从大概惊于她的相貌,一时没说话,挑了挑眉向帷幔里小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