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人愿意相信一个怪物,也不敢相信。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兰榭没说,怕说了后连任积雪都怕他。
任积雪哑口无言,兰榭继续道:“我都知道的,没人信我,不管是魔族还是人族,他们对我只有畏惧。”
任积雪道:“那……若是人族怕得很了,决心攻上魔窟,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兰榭唇角微扬,“我很弱的,要是他们来打我,你可要帮我。”
“……”
兰榭故意叹着气,道:“你瞧我,也就有个魔尊头衔,那魔二都要骑我脑袋上了,你看他几时几刻不跟我对着干,我都要被他气死了。”
大街小巷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六六还没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要打雷了,我该去找六六了。”兰榭先转过身来,手里捏着的糖葫芦只吃了一颗,剩下的沾上飞沙已经不能吃了,路过一个垃圾堆时随手扔了。
任积雪攥紧了拳心,抿着唇看着那抹黑色身影渐渐远去,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冬季,大雪一连半月不休,在地面堆起厚厚一层积雪,一脚踩上去仿佛掉进冰窟一样刺骨。
兰榭走了,一并带走风雪,白茫茫的雪地不见了,凌乱脚印消失了,冰雪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崩塌消融,化作潺潺流水淌过心间。
“阿弥陀佛……”
任积雪轻声叹息,背着相反方向离开。
兰榭走了几步便停下来,回眸忘了一眼,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素白背影忽然有些不舍,心里空空的。
兰榭想挽留,却觉得应该让他走。
天幕已经暗沉,不消一会儿,街道已经看不见光亮,只有楼阁映出来的光辉打在路上,兰榭循着光亮往前走,微低着头,任风把头发都吹乱了。
今日的风真是大得很,吹得人眼睛疼。
兰榭取下眼睛上的丝带,无聊地在手上缠了一圈后随手拿着,只觉双眼肿胀难受,闷闷的,酸酸的。
六六撒着欢跑回来,身后的小马尾一颠一颠的,手里提着兔子灯,看见兰榭后使劲挥手叫兰榭看他。“大人大人!看我,我在这儿!”
“哦。”兰榭无聊的回了一声,看那个淡紫色身影蹦蹦跳跳越来越近。
“大人您看,兔子灯哎,跟咱们的琉璃夜灯不一样,它还有耳朵哎。”
兰榭低头看了一眼,兔子灯灯影在地面左右闪烁。
起风了,该带六六去休息了。
“走吧,找个地方先歇息一晚。”
“不!”六六拦在他面前,“大人,天儿还早呢,再玩会儿。”
六六每次独自下山都会玩上好晚,夜晚黑乎乎的也不害怕,提着个小夜灯逛来逛去,兰榭就不一样了,他对任何事情都兴致缺缺,任何事物对他来说都可有可无,每天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打发时间。
六六神秘兮兮的笑着,小手一勾,道:“大人跟我走,我带您去一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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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城,金家。
城主金向晚高坐主座,时不时焦躁不安的看向坐在一边的僧人,眼见这天都暗了好一会儿了,按理说在魔头踏出魔窟那刻就该引雷电击杀,怎么到了现在连个雷的影子都没看见?
还是说魔头已经到了不惧雷电的程度了?
“大师,您可确定那魔头带了香囊?怎么到现在还是这样,光是刮风,连个雨都没下。”
尽空也很是不解,自收到魏云锡消息后查阅过大量古籍资料,书中确实记载有魔族畏雷的说法,否则魔窟为何有那么多结界,以至雷电引不过去?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金城主莫急,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香囊半道上被丢了也是有可能的……”
停顿片刻后,尽空又道:“虚无从下山便一直跟着那魔头,出现什么意外应当会及时回来反馈,城主稍安勿躁。”
金向晚苦着个脸,双手一摊说:“大师啊,非我金向晚着急,是那魏兄来信遣我务必与他站在一头,自魏公子出事以来,金某也是寝食难安,思虑已久,为今之计只有各城人族团结起来一致抗魔,否则下次出事的恐是我儿!”
魏云锡枉死,魏广安在家哭的断气回肠,誓要为儿报仇,悲痛之余给各城城主皆传讯息,要众城主不要忘记魏云锡是为天下苍生自愿去的魔窟,洋洋洒洒十几页信笺,父爱之情跃然纸上,不容人不掉泪不动容!
金向晚刚表达完对自己宝贝儿子的担忧,夜尧便抱着金小公子出现在门口。
小公子似乎是睡着了,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只是睡姿不太老实,梦里还要摸一摸夜尧挂在腰间的骷髅头,时不时弯起唇角微笑,一点也不害怕会动的骷髅头。
“金向晚,我把他送回来了。”夜尧豪气十足大步迈进门去,熟悉地仿佛来过无数遍,金向晚也熟练的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