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如此,此外,这验尸结果还有两点,我尚且没有想通。”
段鸮又道。
“哪,哪两点?”
“一,在他的胃里有一只榴花耳饰,这东西怕是凶手的,只不知为何会在瑞邛的胃里;二,瑞邛有定期修建皮肤毛发的习惯,包括他的□□,他的亵裤和下/身沾着些干了好久的精/水,怕是那一夜他还与人行/过/房/事。”
凡事都习惯于事无巨细,在死者身体上证据更是每一件记得很牢的段鸮也不忘这样缓缓补充道。
这些零散的案情线索,就是他目前从那具已经死去的尸体上找来的。
后续他会将这些东西全部移交给官府,但眼下告知给富察尔济和札克善,他也算是尽了自己作为仵作的本分了。
“额,行/房房房/事?”
大白天突然聊到这么个有伤风化的话题顿时臊得脸都红了,札克善怕是被人听见,只捂着嘴思索了下又疑惑地小声道,
“可这不对啊,兰春莲是个五不女,她那身子怎么可能和瑞邛偷偷行/房事呢,但那证人又说看见她了,这会是什么缘故造成的呢?”
札克善问。
“有两个可能。”
富察尔济这样说道。
“一,兰春莲说了谎,但你也说了,她是五不女,本不可能和人私通,她和瑞邛行不了房,二,便是那女子并非兰春莲,就是瑞邛自己相识的女子,证人误将其认作兰春莲,这也就造成了两方证据上的误打误撞。”
这怕就是目前这石头菩萨杀人案中最有可能的解释了。
原来,那夜瑞邛竟不是去庙中烧香去的,而是去见另一个女子,只是这童生也不曾想在庙中用过酒菜后,尚未得佳人入怀,就已经一命呜呼。
只是这杀人真凶,眼下逍遥法外,怕是还要仔细取证一番才好。
这一早上,三人根据案情又说了一些别的。
因他们三个原是应该案子的事要先一起去衙门那边的。
但富察尔济这人现在又非说现在也不着急去衙门,应该再出城去第一案发现场多看一眼。
“破案是忌讳一切破坏现场物证的外物,比如刮风,比如下雨,比如外头这一个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乡亲父老的脚印,但第一案发现场也是进而揣测凶手行凶的地点,不去看你怎么推断出那一夜杀人的情形?”
富察侦探这么说着,似乎说的也有理。
幸好大早上出城还算方便,他们三个找了辆过路的马车一道上去人随后下来就开始以步衡量那一夜瑞邛上山的情景。
这其中,段鸮还是头一次见人用纸笔路尺丈量路径,来精确计算他人上山时间的。
但富察尔济却计算的非常准,甚至能将误差都在脑子里完整地算出来。
这让一旁望着也不作声的段鸮一时倒有些好奇起这侦探葫芦里到底卖着些什么药来,更有些因这个人的举动而暗自思索了一下。
此后,三人一块上山。
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云青色的雾气笼罩于山中。
白气弥漫,似这天地间的一抹和万物生灵相通的神魂之所。
段鸮坐在颠簸的马车边一声不吭地望着外头,见那白气掩盖着远处的菩萨庙,思绪也是跟着一道渐渐飘远。
辰时三刻
石头菩萨庙
外部围着一群官府临时搭着的木头围栏,避免其他不明真相的人闯入破庙中。
这第一次案发现场的亲临走访,富察尔济和段鸮正一块推门步入这山中破庙之中。
只听“吱呀”一声,两扇掉了漆的庙门被推开,落砖的屋顶上随开门的动静落下的灰尘不多,料想是这两日既有凶案发生,又有官差来收过尸的原因。
因天色还早,有些薄还雾罩在这破庙周围。
官府昨天就将这周遭全部围了起来,也是札克善愿意带他们来,才可以跨过周围这松阳县衙门围起来的白布。
三人进来后便在庙中来回走动,共同寻找些线索。
此刻,看这头顶的梁上木材多是虫蛀过的,庙中气味也是恶臭难闻,
不远处,正对那香案的一方青砖地上,用一白漆将死者原先躺着的地方圈了出来。
那地方积水严重,尸身正是泡在里面多日才会腐烂陈那样,瑞邛死时正对着这菩萨佛像,左手指僵指向那佛像,双脚平放朝内。
富察尔济一走进来便看到了在堂前混乱的脚印。
他当下一人站在正当中就这么低头看着。
那只灰色眼珠却是将眼前寺庙中那些已经被雨水,香灰毁坏的几乎看不出来原本面目的模糊脚印扫得一清二楚。
这并不是他生来就有本事。
虽眼睛见不得光,每每到骄阳处他就得小心躲着点光,但只要是到了这晦涩暗处,常人所看不清楚的一些细枝末节的证据,他就能看得更清楚些。
因一只眼睛废了,另一只眼睛的用处就也更大